贺双卿浅笑两声,有着捉弄赵庆的意味说道:“还有一种名为例生的学子,得了朝廷恩典,每年捐献一笔银钱,可以在县学里读书。” 以她对赵庆的了解,听闻了类似花钱买官的说辞,当场就会断然拒绝,还会愤愤不平的骂上两句衙门不公。 赵庆的反应却出乎了贺双卿的预料,饶有兴致的思索了起来,显然是想主动联络其中的门道。 贺双卿没能捉弄了赵庆,郁闷了半晌,见他真有成为例生的意图,帮着他出谋划策了起来:“不是有银钱就能成为例生,还需要县里秀才的引荐,以及县里教谕的首肯。引荐这事好办,以我的身份足够帮你引荐,教谕的首肯就麻烦了,你不是名门望族出身,也不是书香门第出身,难能从固定的例生份额里分一杯羹。” 赵庆听到这里,理清了贺双卿娓娓道来的县里官场规矩,例生说白了是给有权有势士大夫的恩典。 例生一直被士大夫所把持,普通人家再有银钱别想染指。 赵庆暗暗庆幸,多亏请来了贺双卿担任女先生,不然哪能清楚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头撞了南墙还搞不清状况。 甚至被人坑骗了银子,县里少不了拿着例生当借口,到处坑蒙拐骗的鹅头。 李清清坐在驴车上绣着女红,娴静听着两人的交谈,心里有同感,觉得贺双卿的出身对于赵庆来说是个很大帮助,越发想要帮着赵庆娶来贺双卿了。 黄婉儿趴在赵庆怀里睡了过去,两只玉藕般的小手臂,紧紧抱着赵庆。 即便是睡着了,依旧不肯松开,生怕松开了就弄丢了庆哥哥。 驴车来到县城,由于是第一次来,赵庆发现了一件较为奇怪的事情。 县城没有城墙,过了一条宽阔河流上的石拱桥,便抵达了县城。 但凡是县城都有抵御盗匪的城墙,怎么本县没有城墙,喧嚣热闹程度也不像是一座县城。 贺双卿看出了赵庆心里的疑问,倒不是她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当初她第一次来县城的时候,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贺双卿放下手里的《公羊春秋注解》,津津乐道的回应了赵庆心里疑问:“漕县位于漕运河道的重要商货辏集地,商品云集,百业兴旺,为了方便南来北往的商人运送大宗货物,漕县自从设立的时候就没有城墙。” 漕县? 赵庆突然笑了笑,想到了一个关于同音不同字县城的有意思故事:“原来是八方通衢的商货集散地,没有城墙倒是可以理解。” 赵庆、李清清、黄婉儿登时就被四周热闹喧嚣的场景吸引了,乡里很少见的驴车,宽敞街道上到处都是,绸缎庄、茶庄、票号等商号遍布街道两旁。 时不时还会出现一顶松花绿官轿,这是只是官老爷才能称作的车與,普通人没有功名连个马车都坐不了。 进了漕县以后,哥舒翰斛律光两人两眼抓瞎了,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过来进入县里是为了做工,管事领着他们去做工的地点,不像今天这般漫无目的四处乱逛。 赵庆捅了捅旁边的贺双卿,自从治愈了能近怯远症以后,贺双卿又开始手不释卷了。 突然被人打扰,贺双卿难免不耐烦,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交代了一句:“前往县学附近的街道。” 没过多久,出现一座三间四柱牌楼,覆盖琉璃瓦,上书慎独两个烫金大字。 两辆驴车穿过街道入口的牌楼,引起了附近读书人的注意,感觉颇为新鲜。 县学街道是漕县最金贵的地段,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一般都是乘坐松花绿官轿和潞绸马车出行。 从来没见过一辆驴车,突然出现,成为了一件新鲜事。 哥舒翰斛律光两人拘谨了起来,他俩注意到街道两旁的读书人衣着,还有不停越过驴车的松花绿官轿潞绸马车,心里出现了乡下人的自卑。 贺双卿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公羊春秋注解》,饶有兴趣的观察起了赵庆,想从他脸上找到窘困。 结果没让她失望,没从赵庆脸上看到一丝的窘态,淡定从容,顿时就让贺双卿异彩连连。 但凡第一次来到县学街道的乡下人,无论在乡下多么富足,都会出现窘态。 赵庆的反应完全出乎了贺双卿的预料,比起常年居住在这里的学子还要从容。 贺双卿看不懂赵庆了,困惑道:“你曾经来过县里?为何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乡下人,倒像个长期居住在县学附近的秀才郎。” 别说是她看不懂了,就连附近茶馆里的读书人注意到赵庆坐在驴车上的神色从容,一肚子狐疑。 感觉他不是从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