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旺自从离开了医馆以后,得知赵庆和贺双卿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脸容烧得发烫,感觉脑袋上带了一顶很显眼的绿帽子。 为了打压也是报复赵庆,周旺有意无意在小汴京透露了一条消息,与赵庆这人脾气不合。 两个人是否兴趣相投,十分的微妙,可能见了一面就相见恨晚,也可能从小是世交却变得老死不相往来。 小汴京读书人不在乎周旺和赵庆不对付的原因,只在于一点,周旺不喜赵庆这个人。 周旺是从京城里来的进士,为了拜在姚公门下,不惜辞官不做,本就让小汴京的读书人引以为豪,大长了脸面,也对周旺十分的敬重。 来到了小汴京以后,周旺又通过断了手臂也要赴宴,在小汴京读书人里收获了更高的名望。 小汴京读书人的心里大多是向着周旺,再加上赵庆和贺双卿之间的密切关系,引起了很多读书人的不满。 小汴京读书人几乎一边倒的站在了周旺一边,除了泰州学派门生以外,但这些人终究只是少数。 等到赵庆在桃花会上船的时候失了脸面,一些喜欢钻营的读书人按捺不住了,一个个跳了出来表现自己。 “你是贺先生的门生,周旺家里与贺先生是世交,不如找周旺求个人情,汴京船娘身后的东家们肯定会卖给周旺一个面子,破例让你上船。” “别总想着脸面了,反正已经没了面子,还不如求个情坐在龙船的一层增长见识,也算是得到了里子。” “一层?恐怕他没有那个资格进入一层了,只能与仆役们站在甲板上。” 这句话落下,顿时引起了一片哄笑。 只不过哄笑声音没有预料中的响亮,只是一部分喜欢钻营的读书人哄笑了起来,还有就是一些情不自禁没能憋住的读书人。 更多的读书人面带犹豫,踌躇着要不要帮着周旺打压赵庆,心里很想这么做,却又怕失去了风度。 瞻前顾后,始终没有拿定一个主意。 只有泰州学派门生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那些喜欢钻营读书人故意嘲笑的周庆,算是半个泰州学派门生。 也正是半个泰州学派门生,没能让泰州学派门生帮他说话,毕竟周旺与泰州学派的关系比他更加亲近。 泰州学派门生陷入了两难,只能选择两不相帮的作壁上观了。 周旺站在龙船的甲板边缘,俯视着码头上发生的一切,脸上出现了笑容。 钻营读书人故意讥讽了赵庆以后,不在意他的情绪,更不在意他的看法。 始终都把视线落在高处的甲板上,观察着周旺的表情,当他们看到周旺满意的笑了起来,同样是心满意足的笑了。 尤其是周旺还对主动说话的几名钻营读书人轻轻点头,更是让这几人受宠若惊,感觉自己的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得罪区区一个小门小户的赵庆,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只是得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门小户子弟罢了。 即便赵庆在上一次的小汴京诗会里拔得了头筹,那又能如何,只要他没有大姓子弟的家世,也没有高中了举人。 即便是高中了举人也不如周旺的进士金贵,通过权衡利弊以后,钻营读书人还是会选择站在周旺的那一边。 唯一让周旺和钻营读书人颇为不爽的是,赵庆没有一点的恼怒,云淡风轻的站在码头上,让他们的高兴只高兴了一半。 不吐不快,却又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 赵庆不理睬钻营读书人在那里狗叫,贺双卿看不下去了,天底下只有她可以欺负赵庆,换做了旁人谁都不可以。 贺双卿拧起了好看的柳叶眉,斥责了一声:“整天不思在书院里苦读圣贤的文章,闲着没事跑来这里打压同乡,你们算是什么读书人,一群只知道钻营的偷奸耍滑的屑小。” 钻营读书人听了这句话,勃然大怒,却又只能憋着。 训斥他们的人如果是赵庆的话,早就按捺不住的反唇相讥了。 可惜说出这话的人是贺双卿,与周旺是世交,怎么可能冒着引起周旺不满的风险,对着贺双卿阴阳怪气。 钻营读书人只能把这股子火气憋着,险些憋出了内伤,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本来挺高兴的周旺,看见贺双卿主动帮着赵庆说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一脸的难看表情。 钻营读书人讥讽了赵庆,让他心里感到了难得的舒坦,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更加难受了。 周旺朝思暮想了多年的贺双卿,帮着其他男人说话也就算了,这个男人还是与他不对付的赵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