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礼看了一眼赵庆,突然伸出了手掌,一把握住了赵庆的儒衫:“就是你小子写的水调歌头,还算不错,走,跟着本公子去一趟厢房里喝两杯酒。” 就在王思礼伸出手掌的瞬间,赵庆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打是打不过了,决定了从厢房的窗棂里直接跳出去。 跳进漕水里,顺着河水游上岸,跑进漕水书院的孔庙里。 王思礼再是混账,在孔庙面前,不敢有任何的放肆行为。 苏小小的半只绣花鞋露了出来,做好了出去得准备,冒着被人看清样貌,也得帮着赵庆躲过这一劫。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王思礼对待赵庆的态度,与对待周旺的态度截然不同。 在面对周旺的时候,各种拳打脚踢,恨不得当场把他打死。 面对赵庆的时候,虽说也出手了,只不过是拉着他去喝酒。 在赵庆一脸懵的情况下,拉着他离开了苏小小所在的龙船,前往了杜十娘所在的龙船。 从始至终,赵庆都是一脸的错愕,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更不敢相信,区区一首水调歌头就获得了王思礼的认同。 他到底是一名千牛备身,说白了是武官,不是崇尚文治的文官。 水调歌头再是有意境,在王思礼等武官看来,顶多就是点了点头,说上一句还不错。 其实与唱曲的清倌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权贵们用来消遣的渔色罢了。 来到王思礼所在的龙船厢房里,以赵庆的地位,陪在一边喝酒大概是坐在末位。 谁知,王思礼坐在首位以后,拉着赵庆坐在了左手边,把他当成了贵客。 这也就罢了,王思礼还可以没有关上厢房的木门,任由官商们从门口路过,瞥见厢房里的情况。 官商们看见赵庆坐在王思礼的左手边,全都是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在厢房门口逗留,早就傻愣在原地了。 官商们匪夷所思的议论了起来。 “赵庆的祖辈难不成和王思礼有交情,或者说祖辈当兵的时候,曾经是王思礼的部下。” “不大可能,王思礼只去过几次战场,这些年来一直是担任天子身边的千牛备身。” “不是王思礼的部下,十有八九是王思礼父辈的属下,曾经在战场上帮着王思礼的父亲或爷爷挡过一刀,地位低却是亲信。” 官商们全都在暗暗揣测赵庆祖辈上的事迹,也只有帮过王思礼的祖辈打挡过一刀,才会有坐在左手边主客位置上的尊荣。 揣测了半天,没有揣测出来一个所以然,只能去打听消息了。 官商们看重这件事,倒不是像市井长舌妇那般喜欢打听别人家的闲言碎语。 赵庆万一真与王思礼有牵扯的话,就要改变对他的态度了。 打听了半天,陆陆续续从小汴京东乡的商人嘴里,拼凑出了赵庆家里的情况。 官商们打听清楚赵庆的身世以后,越发的匪夷所思了,否决了赵庆祖辈上和王思礼的祖辈有牵扯。 这么说来,赵庆可以坐在王思礼的左手边,只是因为一首新词水调歌头。 官商们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很快就否决了,比起赵庆祖辈帮着挡过一刀,还要不可信。 水调歌头写的再是意境高远,在王思礼的权贵眼里,大致相当于一名汴京船娘唱出了一曲绝响。 汴京船娘唱的小曲再好,不可能与权贵平起平坐,更不要说是坐在左手边的主客位了。 官商们想不通,赵庆同样是想不明白,只能带着紧张和不安陪着王思礼喝酒。 他的眼睛时不时瞄向厢房窗棂,寻找着随时可以躲过一劫的地方。 生怕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王思礼一时兴起,想在殴打他以前做出一些戏弄的行为。 等到门口不再有官商路过了,给赵庆做足了面子,王思礼摆了摆手,示意小厮关上了厢房木门。 王思礼端起手里的青白釉酒杯,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放下了酒杯。 赵庆的目光一紧,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从厢房的窗棂跳下去。 不过,他还是保持住了镇定,从容的坐在八脚圆鼓凳上。 王思礼一直在注意着赵庆的表情,见他从始至终都是神态从容,没有半点的惶恐不安。 王思礼心里赞赏了一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只是凭借一首水调歌头,以本公子的身份,不可能拉着你在红木圆桌上喝酒,既然做出了给你撑面子的行为,就有本公子的深意。” 赵庆放下了手里的青白釉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