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瑶琴欲要扑进赵庆的怀里,最终还是忍住了,坐在八脚圆鼓凳上痴痴的看着赵庆。 她虽是因为家世破落,卖到教坊司里做了一名清倌人,心里还是极为遵从女子的三从四德。 在没有正式嫁人以前,不会与任何一名男子有过多亲密的接触。 今天把赵庆喊来,单独留在游船画舫里。 贴身丫鬟不在身边,单独与她此行。 莘瑶琴的内心已经不安了,有着几分不守妇道的愧疚,若是在做出扑进男子怀里的行为,现在情绪激荡或许不会产生异样的情绪。 等到情绪平复以后,说不定羞愧的直接跳进漕水里自尽。 在莘瑶琴的心里,女子的三从四德比天还要大。 莘瑶琴心中感伤,桃花眸子里似是有泪光:“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小郎君再见面了。以小郎君现在的情况来看,需要依次参加县试、府试、乡试接连高中以后,才能前往京城里参加会试,与各州读书人争夺金榜题名的进士。” 在今天以前,莘瑶琴比起任何人都希望燕蓟府的府治所搬到小汴京,这么一来,小汴京越发的繁华了。 小汴京来来往往的官商越多,对于汴京船娘来说越有利,小汴京十二花魁的名气随着官商增多,只会宣扬的更加声名鹊起。 如今,莘瑶琴突然不想见到燕蓟府的府治所搬到小汴京来了,倘若还在京城附近,不需要等上太久的时间。 赵庆参加过县试,考中了县试的童生功名,随后前往京城参加府试的时候,两人就能在京城里见面了。 最多一年,便能再次相逢。 至于赵庆能不能通过县试,莘瑶琴见识了她作出一曲新词《水调歌头》的才情以后,心里笃定他可以高中童生功名。 莘瑶琴说了一句得罪所有汴京船娘的话:“倘若燕蓟府的治所还在京城附近。了。” 赵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显然不是为了操心朝廷政令:“据说京州的州治所也有意搬来小汴京,京州刺史和节度使已经多次上奏,提议京州治所与京城分开了,六部官员正在商量这件事。” 京州治所同样是要搬来小汴京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白身的赵庆都知道。 莘瑶琴时常接触官商,消息更加灵通,对于州治所是否搬来的情况了解更加清楚。 莘瑶琴幽幽的叹一口气:“不只是提议了,户部和京州的藩库各自拨了一半的银子,就等着明年开春,在府治所以北的地方修建州治所了。” 赵庆暗自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小汴京的十二花魁,消息灵通的程度令人心惊。 她所说的这些消息,即便是小汴京的官员都不知道,没想到她居然了解的如此详细清楚。 州里的官员瞒着小汴京官员,赵庆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笃定了州治所十有八九要搬过来了。 倘若州治所要搬迁到小汴京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多半是假的。 只有密而不发,瞒着小汴京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商,才有可能是真消息。 这其中涉及了很大的银利,修建州治所可以中饱私囊一大笔银子,暂且不提,就拿地价一项来说,足够州里的官员和京城里的中枢官员赚的盆满钵满。 京州刺史和京州节度使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导致地价大涨,小汴京的官商争相购买州治所所在的土地,坐等着地价上涨。 封锁了消息,州治所所在的土地,依旧是银价低廉。 州里的官员和京城里的京官如今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趁着地价低廉买走土地,等到京州州治所搬迁到小汴京,手里土地的价格就会暴涨。 莘瑶琴想着赵庆参加乡试也在小汴京了,不能前往京城,情绪越发的低落了:“奴家不想去京城了。” 说完这话,青帷幔后面的莘瑶琴,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赵庆伸了伸手,想用手掌拨开青帷幔,拍在莘瑶琴消瘦的肩膀上,安慰两句。 他顾及到了女子的三从四德,没有真的把手掌拍在消瘦肩膀上,又落了回来。 赵庆安慰了一句:“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说不定需要仰仗瑶琴姑娘的照顾。” 莘瑶琴听到一句仰仗她的照顾,破涕为笑了,手指绕着垂云髻的发丝:“奴家的官位不高,却是受到宫里的女官六局管辖,与宫里的贵人有着接触。小郎君放心,等到奴家在京城里站稳了脚跟,花银子帮着小郎君捐一个监生的身份。” 国子监的监生相当于秀才功名,一般人想要得到秀才功名,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从县试、府试往上参加科举,连过两道大关,成为一名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