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皇帝对于地方府县的情况很了解,知道地方府县从老百姓手里征收的银子,自己拿两百万两,交给永熙皇帝一百万两,却只能咬着牙认栽了。 赵庆也笑了:“不错,永熙皇帝还指望着地方府县收取粮税,不认栽又能怎样,恐怕连一百万两银子也没有了。咱们这一次的计策,直接把所有的三百万的银子交给了永熙皇帝,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估摸着等到永熙皇帝知道了有办法拿走所有的粮税,比起咱们还要着急了。” 辛稼轩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先生当真是大才。” 赵庆赶紧站了起来,作为东翁的辛稼轩礼遇他,是一件好事。 赵庆却不能摆架子,越是谦逊,越是得到辛稼轩更多的礼遇。 赵庆拱手说道:“学生只不过是说出一些计策,顶多就是纸上谈兵,真正要推行这项新政还得是东翁,过誉了。” 辛稼轩在看到赵庆谦逊的样子以后,更加的欣赏他了。 没有一位官员愿意看到身边的钱粮师爷拿捏架子,摆不清自己的位子。 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卢杞的计策似乎是奏效了,石敬瑭前往了一趟钞关御史衙门,叫嚣过后,衙门里的人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为了闺房小姐。 卢杞心情不错,坐在小汴京官署衙门园子里,自饮自酌了起来。 李猪儿从外面拎了一壶好酒,来到了小汴京衙门后面的园子,放在了红木圆桌上。 李猪儿敬佩的说道:“先生真的是算无遗策,眼看辛稼轩得到了京州节度使李存勖的支持,就要在小汴京推行新政了,咱们这一趟过来阻止辛稼轩就要功亏一篑了。没想到先生只是略施了小手段,就让辛稼轩躲在钞关御史衙门里出不来了。” 卢杞也没有半点的自得,今天来到园子里自饮自酌,心情不错的同时,还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对劲。 卢杞想了很多天没有想到哪里不对劲,来到衙门的园子里喝酒,继续思索着不对劲的地方。 李猪儿说出夸赞的话语以后,没有在卢杞脸上看到半点欣喜的神色,还以为他习惯于保持荣辱不惊的模样。 李猪儿把手里的好酒打开了,给卢杞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李猪儿端起酒碗,敬了卢杞一碗:“再过几天时间,等到陕王派人过来责备辛稼轩的无能,只会窝在钞关御史衙门里不去推行新政,到时候还希望先生出一把力气,帮着末将宰了赵庆。” 卢杞听到李猪儿说了一句杀了赵庆,更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了,总是有一种杀不了赵庆的错觉。 卢杞想不通错觉的缘由,心里不舒服,随口敷衍了起来:“你放心,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定帮你把赵庆关到大牢里,到时候是杀是剐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李猪儿听了这话,心情大好,又是倒了一碗好酒,一口喝完了。 李猪儿过去是滴酒不沾,自从喝了酒以后,酒瘾越来越大了。 卢杞喝了一口好酒,当场就品了出来是来自京城的贡酒,一般的官吏都喝不到。 酒是好酒,卢杞却不知道怎么了,喝到嘴里没有任何的滋味,总感觉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 “老卢!” 卢杞越喝越没有滋味,准备离开衙门后园子的时候,回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石敬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游船画舫过来了,罕见的来到了小汴京官署衙门,来到后园子找到了卢杞。 石敬瑭身为小汴京的知县,卢杞在小汴京衙门里看到他,却感到了不可思议。 小汴京衙门的日常政务,全都是由石敬瑭带来的几名师爷处理,他自己一天到晚都待在游船画舫里。 卢杞知道今天是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青白釉酒杯,立即走了过去:“小汴京里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是惊动了知县。” 石敬瑭抹了一把脑门子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快点跟我去前衙,宫里的一位天使来了,好像要颁布天子的诏书。” 卢杞懊恼了起来,今天不应该喝酒,带着一身酒气去见从宫里来的天使,不免失礼了。 卢杞又来不及沐浴更衣了,只能赶紧跟着石敬瑭赶往了衙门,安排人赶紧在衙门里摆放了香案。 卢杞来到县衙的时候,不仅是看到了过来宣读诏书的太监,还见到了辛稼轩。 辛稼轩、石敬瑭、卢杞、李猪儿四人跪在了地上,迎接天使宣读宫里的诏书,赵庆不是官员,不能在衙门的迎接诏书,只能在外面等着。 赵庆找了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楼阁,站在楼阁里面,注视着前衙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