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女。” “但这位大秦公主,又偏偏是给黔首们带来能亩产千斤粮食的人。” · 张良心脏狠狠一抽。 ——所以,这位公主懂他又何妨? 国仇家恨横在中间,他能俯身为天下黔首向这位公主道一声谢,已是抛弃自己韩相之后的行为了。 张良慢慢收回手。 “你怎么啦?” 鹤华有些疑惑张良的反应。 她不太能看得懂张良的脸色,只感觉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那根稻草无法救命,甚至连安慰都不能是安慰,而是一根他触之便死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在有一瞬惊喜之后,脸色又很快衰败下来,哀莫大于心死,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鹤华蹙了蹙眉。 她的话刺激到他了吗?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反应? 他会有这种反应,那么,另外一个世界的奇怪女人呢? 是不是也与他一样,在短暂欢喜之后,是无穷尽的哀伤与绝望? 很快,她想到了——是因为她的身份。 她是大秦的公主,而他是六国的后人,她的阿父灭了 他的国家,他对大秦有刻骨的恨意,所以她的理解与宽慰会让他锥心刺骨。 ——他宁愿没有人理解自己,也不希望理解自己的人是大秦的公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有些话她不必再说。 因为说了并不会让他感觉到安慰,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鹤华抿了抿唇。 “张良,你走吧,我的话说完了。” 鹤华道。 张良眉眼微垂,转身走出房间。 张良走得很快,又快又急,鹤华再抬眼,并不大的小院里已没有他的身影,只剩下吕雉养的细犬冲着他消失的方向摇着尾巴,似乎有些舍不得。 鹤华收回视线。 她其实有些不开心,张良身上的特质让她想起奇怪女人,而每次想到奇怪女人,她的心总会揪起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这种难受很奇怪,让她有些害怕,害怕去面对这样的情绪,她低头扯了扯自己衣袖,缓解着莫名情绪的蔓延,今日出宫是为了游玩的,不能为这些事情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吕雉没有看院子,只是给老者整了整衣物,“老翁,子房走了,您也要走吗?” “老夫本来是要走的,但现在,老夫想留下来。” 老者上下打量着鹤华,“十一公主,可愿带老夫瞧一瞧如今的咸阳城?” 鹤华有些意外,奇怪看了眼此时正瞧着自己的老者。 ——方才老者直呼她阿父名字这件事她还记得呢。 她看问题总是浅显,她知晓张良对她阿父深恶痛绝,但她也能感觉得到,张良虽恨她的阿父,但对于阿父的能力是认可的,否则阿父不会完成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 张良恨归恨,不会在言语上不尊重她的阿父,是那种典型的贵族子弟,哪怕落魄了,但骨子里的好修养仍在,他们不会做出当着别人女儿对别人父亲破口大骂的事情来,尽管那个别人是他的仇人。 但老者似乎不大一样。 他的性格很怪,时好时坏,明明刚见面时还好好的,然而没说两句话,他便直呼她阿父的名字,惹火了王离还不算,后面性命都被王离捏在手里,还不忘挑衅王离。 她不喜欢这种人。 哪怕有经天纬地之才,她也不喜欢。 “老翁,您并不喜欢我的父亲,对我更是没甚兴趣,又何必与我同行?” 鹤华奇怪看了看老者,婉拒老者的邀请,“您若是对咸阳城不熟悉,想找个人领着您玩玩转转,那不妨让雉姐姐陪着您,左右她明日无事,陪您晚一些也无妨。” 老者笑了一下,“十一公主是介意方才老夫对公主之父不敬之事?” “既如此,老者向公主赔个不是。” 说话间,老者拢起衣袖,郑重向鹤华深鞠一躬。 王离傻眼。 ——这人有病? 方才叫嚣着对陛下不敬,这会儿又郑重其事道歉? 吕雉微微一愣。 ——又臭又硬如粪坑里的石头的黄石公竟也有向人鞠躬认错的一日? 章邯眼皮微抬。 鹤华看了又看面前认真向自己赔礼道歉的老者,微微欠起身,稍稍避开老者的礼,“您这是做什么?” “☎” 老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