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迁到栎阳,可若不能,引进两三家便已是极限。” 宗亲老臣眸中精光微闪。 有了工厂,便意味着有了源源不断的钱,有了金山银山,谁还看得上黔首们种地卖力气挣得那些仨瓜俩枣? 只是这位公主是典型的法家人,若叫她知晓他们从工厂里捞钱,怕不是会揭了他们的皮。 金山银山在眼前,自己看得到却摸不到,宗亲老臣们喜忧参半,不复方才拿到工厂资料时的喜不自禁。 众人反应被鹤华尽收眼底。 茶水见底,亲卫重新给鹤华续上新茶。 鹤华慢腾腾饮着茶,声音不急不缓,“说到这儿,我想问叔祖父讨个方便。” “公主请讲。” 听鹤华的确有引进工厂的心思,赢褚脸色和缓许多。 鹤华笑道,“不瞒叔祖父,无论是拆迁还是修建工厂,都是 劳民伤财的大工程, 一个便能掏空我的私库, 两个一起来,我这位公主便要穷到去喝西北风。” “公主又在说笑。” 赢褚眼皮微抬,“公主享天下之供养,怎会穷困到喝西北风?” 鹤华噗嗤一笑,声音软软糯糯,“伯祖父,您先听我说嘛。” 章邯耳朵微动。 ——很好,这些宗亲老臣们完了。 以他对公主的了解,一旦公主开始撒娇,便意味着大网收尾,尘埃落定。 公主的撒娇不是撒娇,是让人晕头转向的温柔刀。 “公主请继续。” 雷厉风行的明艳少女突然撒娇,赢褚有些招架不住。 “是这样,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念头,想让伯祖父拿个主意。” 鹤华眸光轻转,“栎阳拆迁,而工厂也修建于栎阳,若长久来看,伯祖父才是收益最高的人。” 赢褚心头突然冒出一种不好预感。 “既收益最高,伯祖父又何必吝啬钱财?” 鹤华慢慢将是茶盏搁在案几,一双凤目亮晶晶,“不妨拿出一些钱去注资工厂,成为工厂的股东,工厂收益好,伯祖父年年都有分红,岂不比伯祖父每年收些赋税拿些银钱来得痛快?” “赋税才有几个钱?” “可若成了工厂股东,那便是工厂收益的十之二三,不过三五年,便能将伯祖父前期的投入全部挣回来。” “!!!” “三五年便能将成本收回?!” “公主莫不是在骗我们?!” “我骗你们做什么?” 鹤华道,“你们若不信,便托人去咸阳查一下工厂流水,看哪家工厂不是日进斗金堆金积玉?” 作为一个尚未开府治事的公主,其实她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有钱。 阿父的赏赐虽多,可都被她拿去兴建工厂,工厂如雨后春笋冒出来,她的小金库也就跟着见了底,一个工厂挣了钱,便拿着钱去投入下一个工厂,这般周而复始,她手里能存得住钱才是怪事。 阿父自然知晓这件事,私下给她不少补贴,可这两年大秦不是远征就是修建咸阳新城修建直道,开支如此大,阿父手里的钱也不多,若再拿钱补贴她,阿父怕不是又要想法子扣公卿大夫们的秩奉。 她才不要旁人背地里骂阿父吝啬鬼。 缺钱这种事情,她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栎阳账面上的钱不够拆迁,她便从自己工厂里挪用出来,现将拆迁推行下去。 一旦拆迁完毕,在栎阳建工厂的事情传开,那些闻风而动的商贾们便是现成的金库,让她有机会薅羊毛去修建工厂。 当然,只靠商贾们是远远不够的,在出钱出力的事情上,怎能少得了这些在栎阳虎踞一方的宗亲老臣呢? 工厂建成之后,他们必会想办法从工厂里捞钱,这种捞钱手段显然是违法的,只要被查出来,按照现在的秦律,不是丢爵便是贬为庶人,风险极大。 与其让他们冒着风险捞钱,倒不如现在便给他们开个口子,把私底下的事情转到明面来,既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出钱,也能让他们尽心尽力去建筑工厂。 给国家打工与给自己打工,前者是应付差事,后者才是殚心竭力。 鹤华抬眼,看向眉头微蹙的赢褚,“伯祖父,您瞧我的想法可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