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每说一个字,长孙策头上的青筋跳动得越厉害,那青绿狰狞的血管,仿佛蜈蚣毒蛇一样盘踞在他脸上。 “二殿下,我想你应该不会顶着这一张脸,操着女人的嗓音,在太后面前哭诉喊屈的吧?我觉得,你应该丢不起这个脸。” 虞清欢启齿,声音轻柔和缓,就像在与谁耳鬓厮磨般:“就算你去告状,我也不怕,因为,你不仅没有证据,而且这个毒也只有我能解。二殿下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就到婶婶面前认个错,婶婶大度,必然会原谅你。” 说完,虞清欢整了整衣襟,步履从容地走了出去。 此次出门,她们身边并未带着护卫,虞清欢自然不会傻到没有什么准备就敢出来晃,就在方才掸袖子的时候,早已不着痕迹地把她特制的毒药下在长孙策身上。 那些毒,都是她上次溜出来时买的药材所制,本来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招呼在长孙焘和谢韫身上,但没想到,长孙策有幸成为第一个。 外间,京兆尹刚好办完事,见她出来,连忙行礼道:“淇王妃,事情已经查实了。” 虞清欢坐回方才的位置,对绿猗使了个眼色,绿猗登时走过来替她按摩肩膀。 “哦,把前因后果说说。” 京兆尹恭恭敬敬地道:“金夫人身旁的小厮 已经招认,正是王妃捉住的这个贼人重金收买了他,让他污蔑嫁祸小……红儿姑娘。至于金员外在外头的相好,乃是红袖招的赵是姑娘。” 虞清欢满意地点点头:“曾听王爷提起,府尹大人办事可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王爷是个守规矩的人,既然已经查明了真相,便按照国法治罪吧!” 金夫人行了个礼:“淇王妃,今日多有得罪,请受妾身一拜。” 虽然虞清欢长在深闺,但也听过金夫人的大名,她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商贾,做的大多都是皇家的买卖,虞清欢虽然不怕得罪她,但也明白做人凡事都留有一线这个粗俗的道理,更何况,这个金夫人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闻言,虞清欢道:“你的歉意本王妃收到了,此事到此为止。” 金夫人连忙谢恩。 京兆尹命人将金夫人的小厮和文士押下去,道:“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 虞清欢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将垂下来的鬓发划到耳后,道:“烦请大人列一份在场人员的名单送到淇王府,日后若是本王妃听到任何关于今日之事的闲言碎语,本王便挨个找过去。” 京兆尹行了个礼,连忙命手下着手去办。 虞清欢从袖底掏了锭银子放在桌上,领着绿猗离开。刚走出茶楼,小茜一阵风似的 扑过来,谢韫跟在身后,淇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小姐,没事吧?奴婢叫了谢公子过来。”小茜眼眶红红地道。 虞清欢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没事,你受委屈了。” 谢韫走到近前,拱手行了个礼:“王妃,请上马车。” 虞清欢点点头,未上马车之前,谢韫低声问道:“王妃,是谁干的。” “二皇子。”虞清欢回眸望了一眼雅间的方向,淡淡答道,“不过已经解决了。” 谢韫眉头一拧,继而问道:“可要谢某去收尾。” 做这么一件小事,长孙策都生怕惹上怀疑,这样一个人,在没有被逼上绝路的时候,他做不出与她撕破脸的事情。 虞清欢摇头:“不必,他定然比我更想遮掩。” 说完,虞清欢上了马车。却没看到,暗处有几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回到淇王府,虞清欢便进去药方里忙碌,方才茶馆里发生的事情,仿佛从未存在过。 小茜捧着一个小盒子,找到绿猗后,递到了她的手里。 “什么意思?”绿猗皱眉问道。 小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绿猗,谢谢你,在今日这种情况下,我只会拖小姐的后腿,而你,却能够帮到小姐,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我现在把它给你,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协助小姐。 ” 绿猗把小盒子推过去,叹了口气,道:“论起对王妃的贴心,我实在不如你,小茜,我毕生所求,不过是一个安稳的依靠,从前我觉得王爷就是那个依靠,但当我看到王妃奋不顾身地为你吸毒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那样也不错。你不用感谢我,我为王妃做事,不是因为我多伟大,也不是因为我在履行奴婢的职责,而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你一样,有那么一个人,肯为我奋不顾身,肯在我受到欺负时,为我讨回公道。” 小茜抱紧盒子,笑道:“绿猗,你若是能一心一意对小姐好,我必定站在你这边。” 绿猗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去忙了。 谢韫回到屋里,写了封信让暗卫递出去,而到了傍晚,清宁宫也没有闲着。 萧贵妃前来给太后请安,姑侄两聊着,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虞清欢头上去。 萧贵妃掩唇笑道:“太后,您还没听说吧?今儿个淇王妃可威风了!” 太后带着挑眉:“哦?如何威风?” 萧贵妃柔柔笑道:“今儿淇王妃领着婢女出门,在茶馆品茶的时候,金夫人突然杀了出来,说王妃身边的小茜引诱她丈夫,这本是一件极伤颜面的事情,换做一般女子,早就气得投缳去了,可我们的淇王妃不仅能临危不乱,反而当机 立断去请了京兆尹帮忙,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危机。” 萧贵妃句句在夸虞清欢,但太后却沉下了脸,眉睫裹着怒意:“好端端的,淇王妃出去做什么?堂堂王妃之尊,还与人发生了这样的争执,简直丢尽皇家的颜面!” 萧贵妃笑容一顿,柔声劝道:“太后,淇王妃那么做,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