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不怕,大夫很快就来了。”他安抚着陆明瑜,倏然抬眸盯着玉贞长公主,双目中涌动着愤怒与心疼交织的矛盾情绪。 那情绪似火,正在激烈燃烧。 玉贞长公主想要辩解,但被点了穴道,她憋得脸颊涨红,目眦欲裂,额上青筋暴露。 可是,她的皇叔根本看不懂她犹如疯狗般的解释。 忽然一道冷光,钢钉般钉在她身上,再抬头,是陆明邕犹如修罗的阴鸷目光。 仿佛若是陆明瑜有半点差池,陆明邕就会冲上来和她拼命。 她恶狠狠地盯着那捂着肚子假惺惺喊疼的陆明瑜,恨得咬牙切齿,想要将她生吞活剥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百里无相挎着药箱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在取脉枕时,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猪血,神不知鬼不觉地倒在陆明瑜的裙子上。 “血!见血了!王妃见血了!”一个丫头惊慌失措地道。 长孙焘弯腰把她抱进内室,让椅子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显露无疑。 不是的。 她没有! 玉贞长公主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恶狠狠地盯着向她得意挑眉的陆明瑜,气得几乎当场去世。 原来,薛巍听到玉贞长公主要来。 陆 明邕联想到承明殿内发生的事,知道玉贞长公主来者不善。 于是,长孙焘让门房先拖延时间不急着放她进来,并把消息告知陆明瑜,让陆明瑜提前做好准备。 玉贞长公主遭到门房无礼阻拦,本就有了一肚子怒气,而下人又有意无意地透露陆明邕在知止居,把她成功地引了过去,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陆明瑜布下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就是为了让淇王府和越国公府与长公主府结仇,断了长公主要嫁陆明邕的念头。 她认为只要兄长喜欢,不管兄长娶谁她都乐意,但玉贞长公主不仅兄长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可别让自家的好鲜花,去便宜了玉贞长公主这坨牛粪。 玉贞长公主被打得措手不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无法开口辩解,内心的怒火可想而知。 越来越多少涌入房间,几个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进来,忙活了许久,王妃的胎才堪堪保住。 长孙焘冷着脸从内室走了进来,他的衣裳上沾了一片鲜红的血,就像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而他的面庞之上,也染着比地狱之气还要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本来怒不可遏的玉贞长公主,却在看到他的神色 后噤若寒蝉,身体不由自主剧烈发抖。 “玉贞,你好大的胆子!”长孙焘冷哼一声,吩咐道,“把玉贞长公主押到御前,顺道去请福王,今日/本王要在御前问清楚,玉贞长公主哪里来的胆量,竟敢谋害本王的妻儿。” 于是,玉贞长公主就这样被押到了元武帝面前。 元武帝望着去而复返的陆明邕,以及押着玉贞长公主进来的长孙焘,心里对玉贞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已然有数,不由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卢幸,快去政事堂把风相请来。” 卢公公小跑着离开,长孙焘揪住玉贞长公主的后领,直接把人丢到元武帝面前,一撩衣摆跪了下去:“陛下,臣的妻儿险些被玉贞害了性命,求陛下做主!” 陆明邕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也随着跪地不起。 元武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玉贞长公主,心里哀嚎:风相,快来救救朕。 明明手已经有一丢丢抖了,但元武帝还是维持了他身为君王该有的镇定:“皇叔,怎么回事?” 长孙焘指着一身的血迹,双目猩红地道:“这是从王妃身上沾到的……” 剩下的话,他哽在了喉咙里。 陆明邕嗓音沙哑 地补了一句:“臣亲眼目睹。” 元武帝揉了揉太阳穴,紧接着太后便来了,而宗长福王与风先生前后脚到。 众人行礼问安后,针对玉贞长公主的审讯正式开始。 首先,是绿猗的哭诉,她仰起脸,让众人都看到她又红又肿的面颊。 “陛下,太后,今日王妃正在屋里服用安胎药时,长公主殿下便闯了进来,向王妃索要……索要越国公。” “奴婢向她解释越国公不在王妃屋里时,被长公主殿下狠狠地掴了一巴掌,长公主殿下盛气凌人,奴婢不敢造次。” “接着,王妃只得再度解释越国公不在她那里,可长公主殿下却笃定,陆明邕一定在,还威胁王妃让越国公出来。” “王妃无奈,但仍然好言好语与她分说,可她……可她却提起了前段时间京城里的恶毒流言,说王妃与越国公拥有不正当关系,越国公不在王妃屋里,那还会在哪里?” “为了问越国公一句话,长公主殿下竟然做到如此程度,我们王妃可是陛下亲封的护国王妃,有了这代表荣耀的封号,在长公主面前本不必低头,可长公主她却丝毫没有自觉,根本不把王妃这个长辈放在 眼里!” “这种恶毒诛心的话,竟然当着王妃就随口胡诌出来,王妃大受刺/激,结果就动了胎气,险些孩儿不保!陛下,奴婢所说一切非虚,经得起验证!请陛下为王妃做主啊!” 绿猗哭天抢地,几乎背过气去。 接着,轮到长孙焘这个苦主的丈夫,只见他撩起袖子,露出遍布手臂的刀痕,字字泣血:“陛下,臣自八岁伊始,便将性命交付于这个国家。” “整整十数年,臣南征北战,经历了大大小小上千场战役,这具身躯早已为大秦变得千疮百孔,愣是一块好地儿都没有。” “臣莫敢有半句怨言,更从未仗着自己有功向陛下要求过什么,臣所守护所珍视的,唯有王妃一人而已。” “却不曾想,因为臣的一个疏忽,放了玉贞闯入府中,妻儿险些丧命!玉贞贵为长公主,受了这泼天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