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功勋簿上多一笔账完全没有意义。”维克多半托着脸看向他,眸子里却像是沉淀着什么情绪,
“我想知道的是,你想要做些什么,去改变些什么,不是吗?”
“你错人了。”塞勒淡淡道,
“我是魔王,而并非圣人,而我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活去而已。”
“仅仅是活去而已?”维克多笑了,
“也就是说,你打算心甘情愿去接受自己身为魔王的命运吗?这可真是可笑啊……你狼狈无比地从流亡之岛逃了来,又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黎明之火这样的避难所,而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活来?然后等待着魔王的诅咒发作吗?”
“你就打算这样接受自己毁灭的命运吗?”
“你的话很可笑。”塞勒的手指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他努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冷静的声音道,
“我的生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而历代魔王也没有一个能够逃离诅咒。”
“你要我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呢?”
维克多看着他的眼睛,用极为平淡,却又极为笃定的声音开口了。
“为什么不去成为第一个逃离命运的魔王呢?塞勒?”
寂静的空气好像在这一刻被拨动了某根琴弦,以极快的速度奏响了。而红发的青年也稍稍坐直了,他的身体向前倾侧,双手支撑着自己的巴,而那双宛若祖母绿般的漂亮瞳孔也忽地浮起了一层流光。
有那么一瞬间,塞勒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伴随着时间一并流淌,从他的眼中飞驰而过,却又迅速消散在了他的瞳孔之中。
他不能确定。
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却觉得维克多好像在看他眼中倒映的自己。
“人是不能决定自己的生的。”
维克多缓慢地说着,他的声音宛若泉流般潺潺而流,仿佛他的声音本身就拥有生命,
“是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不是吗?”
“……”
他用的是[我们]。
这个词汇充满着某种怪异的亲和,就好像他们是很久之前就认识的朋友,曾经亲密无间,却又在某个节点断开,猛地坠落了去。
他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维克多,可他的态度却熟练地像是两人认识了很久很久。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黄金塔。至于身份嘛……我可以帮你掩盖。”
维克多很快又恢复了原本轻佻散漫的态度,他单手支撑着椅子的把手,巴搁置在手背上,
“你可以选择信任或者不信任我。不过在那之前你肯定得去一趟黎明之火……唔,你不如把这个带上吧。”
他撩开了自己的衣服,将衣服内侧的什么东西摘了来,不等塞勒反应过来,某个东西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心。
这是什么?
他看着手心中奇怪的三角形印记,心中浮起了一层困惑。
“尤利耶家族的家徽,背面有写我的字。”维克多道,
“通过这个你可以直接见到我。就这么一个,你可别弄丢了。”
“你似乎认定我会信任你的话。”
“是啊。”维克多笑了笑,
“为你想变强,不是吗?”
……
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好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这间房也留给你了,好好休息吧。”维克多很快起了身,他看向了色复杂的塞勒,语气略带轻佻道,
“晚上离开也没关系,当个懦夫偶尔也不差。”
“你是在挑衅我吗?”
“这样理解也可以。”维克多笑了,
“好了,我要去照顾我的好搭档了。他可是为我受伤了,不去照顾一他我心里可是会堵得慌啊。”
说着,红发青年就推开了房间的门离开了,伴随着砰的一阵关门声,整个房间里也只留了塞勒一人。
温润的月光顺着玻璃窗缓缓泄,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黑发的魔王沉默地看着离去的身影,他缓缓抬起手,目光落在了手心的徽章上,眸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决定自己的未来么……”
说的倒是简单,不过那家伙看起来好像也是这么做的啊。
他自嘲式地笑了笑,手指却猛地收紧了。
“听上去倒是不错。”
起码比起这漫无目,宛若老鼠般的逃窜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