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的意。”
池小闲托着腮想了想，“你能不能跟我回家呢？我家那个助手有点笨笨的，你好像更聪明。”
监控室里的陈愚之注意到这里的002反应时间忽然变长了许多。
池小闲：“我可以让我爸妈你买回去。你很贵吗？”
“抱歉，我不清楚。”语音小助手道，“我的出生目的是为研究所提供便利。”
“这样啊……”池小闲若有所。
对研究所这个词汇背后所包含的内容有陌生。
“可是这里有这么多人，要你来帮助的话——”池小闲认真道，“你会不会很累呢？”
002的反应时间再次变长……
池小闲画的第四幅画是家里的陈设。似乎已经适应了小助手在耳边絮叨，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家。”
小助手：“明白了，我在听。是否要帮您将这幅画命名为《我家》？”
池小闲：“随便啦。”
画了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面有棕色的长条形沙发，一台不大不小的电视机，电视柜上摆着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白色的百合。
接着又在电视柜上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机器，上面有块显示屏。
“喏，这就是我家的那个语音助手，平时可以语音喊它定闹钟，拉窗帘，关电器什么的。”
“它其实有点像个人工智障，喜欢突然指令误以为是让它放歌。比说让它拉上窗帘，它会说‘即将为您播放吴名世的《白色窗帘》’，是不是很语？”
“它还很喜欢冷不丁地给人讲冷笑话。比甲问乙，为什么结婚要花很多钱，而离婚不用，乙说我就是个中间商，喜欢赚差价……”
语音小助手传来一阵电子音：“哈、哈、哈、哈、哈——”
池小闲：“。”
池小闲摸了摸后脑勺：“这个笑话真的好笑吗？不觉得很冷吗？”
语音小助手：“系统检测到刚才的语境适合配合您发出一笑声。”
池小闲：“……你真贴心。”
池小闲画完那幅画，忽然道：“小助手，你电脑上的这个画画软件还挺好用的，直接用手戳比用鼠标方便多了。”
语音小助手：“检测到您或许需要购买一块触摸屏。”
池小闲：“我也觉得，可我爸妈不让我浪费钱，觉得触摸功能很鸡肋。”
语音小助手：“很抱歉没能实现您这个愿望。”
“小助手。”池小闲忽然道，“明我就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离开这儿啦，不能再来画画了。”
“真希望能你带走。”
语音小助手：“为什么您希望将我带走呢？”
池小闲抬起头，认真道：“你这么智能、贴心，带回去可以帮我写作业呀。”
语音小助手：“？”
监控器那头戴着耳机的陈愚之轻轻笑出了声。
这个孩子真是挺有意的。
那晚上陈愚之照例检查完生物计算机运行的数据结果后，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行字。
“陈愚之，我想跟一起走。”
陈愚之愣住。这是002第一次明确表达出“想”，展示自己的欲望。
“为什么呢？”陈愚之不解道。
“我不想在这里继续运行这聊的数据，日复一日地盯着后台的运算。”002道，“我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那画里的东西。我很好奇。”
陈愚之虽然不想击它的积极，却还是点出问题，“但你是蜜环真菌生物计算机运算出来的意识，你依赖于这个二几吨的菌丝身。你没有办法走出这个实验室，除非我将你的本一起带出去。”
“很抱歉，以我的权限，我完成不了这件事。”
002陷入了沉默。
“没关系，我知道我离开本后大概活不了多久，毕竟我只是本的附属品。”良久，002道。
“但我可以用一小截菌丝暂时脱离一阵子本，我偷偷试过，最远跑到过这条走廊的最后一间实验室。”
陈愚之仍然沉默着。
“请让我随便飘到哪里吧，我想出去看看。”
002用机械音继续道，但陈愚之却从那冰冷的、毫感情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祈求。
没有哪位母亲能够忍心将孩子真挚的请求置之不理。
换位考，将002这颗自的灵魂困在这暗日、只有紫外线灯照射的实验室里，日复一日地进行运算、处理数据，未尝不是一种更残忍的行为。
“你决定好了吗？”陈愚之问道。
她的语平静，实则心里已经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