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太和殿内。 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但梁帝却仍旧迟迟没有出现。 群臣窃窃私语,纷纷低声讨论着梁帝没能前来上朝的原因。 “圣上兢兢业业三十载,从未有一日缺席或迟到过!” “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唉!当然是因为废太子自缢身亡一事啊!” “是啊,废太子虽然伤了圣上的心,但也是圣上的嫡长子,是圣上倾注心血最多的一个孩子!” “废太子骤然薨逝,圣上自然难以忍受此等白发人送别黑发人之痛!” “不过我看未必!废太子屡次伤了圣上的心,你还记得前几日圣上将他贬为庶人时,有多么的果断决绝么?” “所以照我来看,绝不会因为是废太子的薨逝!” “哦?高大人有何高见?” “依我看,兴许是因为淑妃娘娘一事……”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吗?据说淑妃娘娘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啊!” “大将军就是因此事进宫面圣,向淑妃娘娘求情,所以才被陛下所迁怒,责令其在府中思过的。” “什么?竟有此事!怪不得今天一早,大将军也未曾前来上朝!” “陛下一向很少将朝臣禁足,大将军贸然进言后宫事,怪不得会被陛下所迁怒呢!” “就是,让他禁足,不亏!” “不过你们知道淑妃娘娘犯的是什么罪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看陛下如此震怒,说不定是什么足够株连九族的大罪呢……” “你们怎么还敢妄议后宫事!脑袋不想要啦?” “……” 宋桓站在一堆议论纷纷的朝臣当中,眼观鼻鼻观心,始终低垂着脑袋,似乎对他们所议论的内容根本就不关心。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个沉迷于修仙之术、头脑简单的武将而已! 从前宋桓还算对徐容有几分敬佩之心,虽然自己与他并不是同一阵容之人,但他毕竟是带兵东征西讨的虎符大将军。 若不是有他出马,北元也不可能会被全部驱逐出境! 但听程天临讲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宋桓心中对于徐容的滤镜,便瞬间支离破碎,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什么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明明只是个喜欢跟在年轻人屁股后面坐享其成的捡漏大王! 就这也好意思自称是大梁第一武将? 简直把“恬不知耻”四个字诠释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宋桓想得出神,没发现宋良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一边。 “恭喜四弟,贺喜四弟了!” 宋桓一侧头,看见了笑得一脸讳莫如深的宋良。 “你恭喜本王做什么?” 宋良一脸“你懂得”的笑容:“自然是恭喜四弟兵不血刃,就解决了这两个竞争者!” “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死,一个被父皇免了早朝。” “而宋德背后的靠山徐容,更是被罚禁足思过十天!” “这样的惩罚,实属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 “朝臣个个都精明得很,此事一过,他们自然知道日后谁才是他们该巴结的对象。” “四弟看似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却在一夜之间,改变了整个朝堂的风向啊!” 宋桓淡淡瞥了宋良一眼,脸上写满了无辜。 “三哥在说什么,本王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 “不过,若是日后宋德知道,如今他奉为圭臬的谋士马少星,竟然是你受本王之托,专门给他送上的大礼……” “以他的脾气,还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三哥呢!” 看着宋桓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宋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老四这厮的表情,怎么越来越让人不寒而栗了! 面对宋桓无意间亮出的利刃,宋良只能缩了缩脖子,垂下头去:“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四弟莫要当真哈!” 宋桓没好气地瞥了宋良一眼,不再说话。 面对宋良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必须要时时掌握证据,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又或者,乖乖闭嘴! 这种人是永远不可能真正为谁所用的,除非,他的把柄被人牢牢地握在手中。 这既是一个小人的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