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望着面前毕恭毕敬的王士陆,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怪不得这厮虽然身为上官仪的拥趸,但在上官仪东窗事发之后,却依旧能全身而退。 靠的,就是这浑然天成、毫无破绽的演技! 既然对方恭恭敬敬,宋桓自然也就客客气气。 “王大人免礼。” “王大人今日面圣,可是为了明日文渊阁大考一事?” 王士陆低下头去:“正是。” “圣上对于明日的考核极为重视,老臣身为大学士,自当为陛下献出绵薄之力。” “再加上如今文渊阁人手不足,老臣更是应该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啊!” 宋桓淡淡点了点头:“本王听说,今年可是有不少才华横溢的大人前来参与考核啊。” “不光有从桂州远道而来的通判,就连王大人的亲外孙,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听宋桓冷不丁地提起了这两个关系户,王士陆瞬间紧张了起来。 “大梁如今人才辈出,百花齐放,这对于江山社稷来说,是好事!” “好事呐!” “老臣还有诸多杂事缠身,就先行告退了!” 望着王士陆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宋桓一阵冷笑。 这老头做贼心虚,任凭再好的演技,怕是也藏不住他的惶恐! 步入御书房中,梁帝已在随手翻看着奏章了。 听到宋桓走了进来,梁帝并未抬头,只是语气淡淡道:“老四,你来找朕,什么事?” 面对梁帝那半冷不热的态度,宋桓微微有些错愕。 今日早朝上,这老头不是还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对自己极尽夸赞么? 怎么到了单独面见的时候,竟然又变得冷淡了这么多? 宋桓心中虽然诧异,不过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启禀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请您过目的!” 说着,宋桓将一本薄薄的诗集呈给了梁帝。 梁帝有些好奇,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拿起诗集读了起来。 然而,梁帝只是淡淡翻了几页,便将诗集不耐烦地扔到了一边。 “老四,这是谁出的诗集?” 宋桓答道:“回父皇,这是一名来自桂州的通判亲自编撰的诗集。” “这本诗集一经推出,立刻在京城的文人圈子中收获了一致的好评!” “所有人都说,但凭这位通判的学识,能够毫不费力,在明日的文渊阁考核中拔得头筹。” “父皇,您以为呢?” 听到这话,梁帝脸上显出了一抹淡淡的嫌弃。 “这本诗集,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最多,属于中上等的水平吧。” “还远远达不到令人惊艳的水准!” “而且朕总觉得,此诗行文笔法十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经梁帝这么一提醒,宋桓也觉得,诗中那矫揉造作、华而不实的笔触,确实有些眼熟。 梁帝继续道:“况且文渊阁的选拔,又岂是比较诗词歌赋那么简单的?” “想要进入到大梁最高级别的象牙塔,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策论等等。” “岂是单单几首辞藻华丽的诗作,便能够决定的!” 梁帝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不悦,似乎宋桓刚刚分享的这些言论让他很是不满。 宋桓同样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父皇言之有理,这文渊阁的大学士何等重要,岂是这些简单的内容便可以决定、左右的!” “只是现如今,官官相护,已成风气。” “什么人出任大学士、出任大学士之后都要做些什么,好像并没有人会过多在意!” “他们只知道,什么职位需要多少人。” “对于他们而言,完成这样的选拔,早已成了例行公事!” “至于什么人坐上这样的位置,又有谁会真的在乎呢?” 听到此处,梁帝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了。 “朕也是担心此事,所以才会向王士陆三令五申,严格杜绝此类情况的出现!” “更何况明日的考核,也不过只是初试而已。” “真正到了最终的复试环节,朕自然是要亲自考核的!” “又岂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