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平时我们吃得很省,衣服也大多是亲戚朋友送的。为了读商学院,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我妈让我不用担心学费,只管好好念书,说钱的事她会想办法。” 捧着杯子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向菲菲的神情带着不安,“今年我妈很早就把第二学期的学费打到了我的卡上,还多给了五万,说是生活费。我、我不知道……”欲言又止。 柳琉也不催她,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向菲菲稍稍缓过神来,“被绑架的那天,我以为是自己可能在什么时候无意中透露了出去。我、我很害怕,害怕绑匪万一拿了钱还是不满足,万一他打电话威胁我妈。我要怎么办?我妈怎么办?” 她放下杯子,再次攥紧了那条粉色的围巾,紧紧抱在胸前。 “我跟绑匪说,他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杀了我。”眼眶红了,可是眼泪倔强地未落一滴,“我绝不会告诉他家里的电话号码,绝对不会。” 分明是天真而又愚蠢的决定。柳琉注视着她,却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 “可是绑匪把我带到树林里的一间小屋后,就再也没出现。他甚至没有问起我的银行卡,留下了面包和水就走了。就像,”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向菲菲皱起了眉头,忽然,“就像完成一件任务。对,就像任务。” “警方说找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没有被蒙住。”适时打断,柳琉有几件事需要再次确认,“是绑匪从来就没有蒙过你的眼睛,还是你后来自己扯掉了?” “从来没有蒙过我的眼睛,因为他蒙着脸。包括后面又来送过一次水和食物,也是蒙着脸。”显然,向菲菲认为绑匪不蒙自己的眼睛是觉得没有必要。 不置可否,柳琉又问:“你告诉绑匪绝对不会说出自己家里电话的时候,绑匪是什么反应?” 向菲菲想了想:“没有反应。” “你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笑?有没有看你?或者,有没有说话,很轻很轻你可能不注意?” “他蒙着脸,我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说话,我怎么可能没听见?”不安被焦躁取代,向菲菲急切地想证明,“我没有撒谎。那人离开后我反反复复地回忆,我是不是认识他?还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我周围的同学老师没有一个男的腿是瘸的,我更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妈多给了我伍万块钱。” “腿是瘸的?”猛地惊醒,柳琉连忙追问,“那个人有残疾?左腿还是右腿?” 吓了向菲菲一跳,但她立刻明白过来,“左、不,是右腿。对,右腿。虽然站着不明显,但走路的时候还是能看得出来,有高低。” “在警方调查中,你说第四天也就是最后一次绑匪给你送吃的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说的是中文?” “嗯,”向菲菲肯定地点头,“他说的是,喂。” “有没有口音?是不是你熟悉的接电话方式?或者你在哪里听见过没有?”话出口,柳琉才觉问得可能不合适。 果然,向菲菲的脸色变得为难,嗫嚅着回答:“我没有注意。” 掌心覆上无措的手背,柳琉感到抱歉:“是我着急了。” 刚从绑匪手中逃脱,今天才第三天,向菲菲的情绪没有得到有效的安抚,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这个女孩还能独自前来已经很不容易,她有何立场去揭开女孩的伤口,重新回顾恐惧的那些日子? “我再想想……” “不了,不要再想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握住她的手,柳琉望着如小鹿般的眼睛,“你很勇敢,也很坚强。” “可是我想知道原因。” 被解救的那一天,在人潮散去的病房,孤单的女孩再也无法假装勇敢,假装无事发生,假装独自一人能扛起所有,以及恐惧。可是,她仍然不敢哭泣,高高抬起下巴,竭力逼退涌出的眼泪。 有人去而折返,门外的警察没有阻拦。 “抱歉,手机忘拿了。”是刚刚替她翻译的女人,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发。 其实她的英文不错并不需要翻译,事实上那个叫柳琉的女人在警方做笔录时也未多插嘴。镇定且顺利地完成笔录,就连警察都夸她是个勇敢的女孩。 “那个,有个问题还想请问一下。”柳琉在墙角的柜子上找到了手机,临走却停下了脚步。 拖着疲惫的身体,向菲菲咧了咧嘴,“您说。” 定定地望着她,“冒昧地问一句,绑匪真的没有碰过,”柳琉一顿,“我是指,身体上的接触,他有没有碰过你?抚/摸,或者猥亵?” 已不是冒昧般简单,赤/裸、直接,令向菲菲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