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撒谎,“再说后面我也解释了,谁知道解释还要被你怀疑?看来不该解释。” “知道刚才你的语速多快吗?”无视他的死鸭子嘴硬,柳琉自问自答,“但是到了后面那句语速明显慢了下来,所以最后才是你真正想问的问题。” 以总结性的陈述结束了分析,她好整以暇等待他接下来的发言。 无语地瞪着她,半晌,杨黎放弃般地苦笑:“完了?” “嗯。”她点头的架势都摆得端正。 对上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倔强地报以微笑:“要没别的事我先吃了,你随意。”对,她都说对了,他还反驳什么?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顿饭她吃得心满意足,他如同嚼蜡。重新回到办公桌后,杨黎对着一片黑的电脑屏幕仍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能忍?还是,她真正想憋死的是他? 思及此,未解的烦躁又覆上一层郁闷,食指指腹再度贴上眉心时忽然顿住——曾几何时,他也这么揉着眉心,而她问他:“又遇上麻烦事了?” “你怎么知道?”那时他正在为考警校一事和他爸争执不下。 她右手托着下巴,左手的食指轻轻点上他的眉心,“我说要你当我男朋友那天,你也这副模样,说是要考虑,然后整节课都在按这里。”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错愕地抬头,杨黎不敢置信。 沙发上盘腿而坐的身影像老僧入定,唯独凝视着茶几上摊开的案卷证明她的确是在思考。察觉他的视线,柳琉疑问地抬头。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还有一些尴尬。杨黎醒觉后匆匆移开目光。 “杨黎。”她直呼他的姓名。 素来如此直白无趣,即便他答应了她那个无理的要求之后,仍与小时候没有区别。 “说。”当然,他也从未改变过。 “我还是想再看一眼,”抿了下唇,柳琉找了个相对符合的词,“受害人柯朗的遗体。” 原来她仍旧没有死心。说不上心底的失落是由于她的固执,还是别的,杨黎无奈地看着她:“白法医不会高兴的。” “偷偷的,不告诉他?”柳琉眨了眨眼。 “给我个理由。” “犯罪心理学不只是研究犯罪嫌疑人,我想试着从受害人,姑且把他当做金店劫案中唯一的受害人,看看能不能试着从他身上找出突破口?” 骨节分明的双手在键盘一阵敲击后,杨黎起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她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大年初一的黄昏,市殡仪馆的值班人员迎来了平生最难忘的一次春节。冷峻的男人和笑容满面的女人,请他打开太平间里的其中一个冷藏柜。 要不是男人拿出了如假包换的警官证,他就报警了。 远远地站在门口,只见那个女人不假思索地掀开了蒙着的白布,动作倒是轻柔像是生怕打扰安眠的遗体。她定定地看了一会遗体的面容,然后低头去看死者的一双手。 遗体身着一套灰色的西服,里面是一件白净的衬衫。衬衫的袖口露出西服的袖子,盖住了半截手背。 女人才伸手就被一旁的男人抓住,白色的乳胶手套塞到她手中。 “哦。”女人的道谢很是敷衍,两只眼睛始终落在遗体身上。 隔着手套将两只衬衫袖口都往上拉了些,那是一双皮肤皱起、布满老茧、无法伸直的手,与两鬓严重的斑白一同诉说着,此时躺在冰冷的这里的这个人,辛苦、心酸的过往。 “53岁,老得像73岁。”许久,女人吐出这么一句。 男人皱了皱眉头:“也可能是冻得时间太长?” 女人闻言扭头看着他,“好像也有道理。”谁让她不是专业的法医,无法判断,幸好她也不是来做尸检的,“不过,你不觉得这双手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男人走近遗体,低头察看,“死者生前从事的是游乐设备的检修维修,这能解释他双手的损伤和老茧。下岗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东奔西忙,患了风湿没有及时医治也正常,尸检报告中有提到。至于你说的奇怪,我没看出来。” 此时,值班人员才有了“果真是警察”的感叹。 女人却不以为然:“别忘了,他后来赚了很多钱,甚至买了别墅,开了公司,还有那块租期二十年的空地。” “富豪啊。”值班人员惊讶地忘了遮掩。 他们朝他望来。 “不好意思。”他忙捂住嘴,退出太平间的大门仍嘀咕了声,“那么有钱还不火化放到现在?”离得有些距离他们并未听清。 而且男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