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离。
等再长大一些,义勇和佐助对待他们的的区别,就更加明显了。
他似乎是把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放得很低,会一言不发地突然就做起家务,却又从来不讨向父母兄长要任何东西,包括称赞在内也一点都在意。
给他买的新衣服里,如果有和佐助不一样的,他也会直接送给佐助,还有压岁钱也差不多。
也许义勇自己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还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是一种报答富岳夫妇生育之恩的方式。
可美琴却只觉得挫败,为什么这个孩子对待他们的始终像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每次义勇恭恭敬敬地叫她“母亲大人”时,她不仅没觉得受到尊重,反而会很揪心,觉得自她是不是在义勇更小的时候做错了什么,让他误以为自己是那些演义故事里被当成家仆的私生子。
直到有一天,鼬看出了她的烦恼,这才找到义勇,硬是让他在称呼里去掉了“大人”两个字,变成了依然生硬,但已经有了不少改善的“父亲”、“母亲”。
然而,义勇的行为本质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他依然在想办法将自己和其余两兄弟区别开来。
也许其他人会把义勇那句“我和佐助不同”,当成义勇自认为比佐助更成熟一些的自夸,但身为母亲的宇智波美琴很清楚,义勇的意思远没有那么简单。
有时他低着头说出那句话时,宇智波美琴却幻听成另一个句子。
“我不是你们真正的家人。”
匪夷所思之余,宇智波美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而这,才是她选择离开家回归带队上忍的原因。
她不敢一个人面对义勇。
直到义勇和佐助的五岁生日后,事情才终有了转机。
最明显的就是——
义勇变得愿意和家人亲近了。
只要鼬没有任务,他们三个人就会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就连晚上都睡在一个房间,富岳虽然长长发牢骚说这样不利于孩子成长,但似乎也乐见其成。
三人相处时,虽然义勇还是会坐得远一点,留给鼬和佐助更多的空间,但这至少是实打实的进步。
空间位置上的接近,常常也意味着心里距离上的接近。
如今几个月过去,佐助不会再因为义勇随口说得一句话而陷入负面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理解,肯定和义勇本身要表达的意思大不相同。
而真正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前些天,鼬去执行任务,而佐助则去外公家里送东西。义勇居然做了一顿午饭,破天荒给在警备队的富岳送了过去。
据同样惊喜的富岳转述说,义勇在他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时不时让他释放幻术(实际上义勇在刷月之呼吸的解析度),虽然没说什么,但比起过去那个父愁者,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件事,让宇智波美琴的心结微微松动。义勇和家里其他成员的关系都有了明显进展,没理由她不行。
她等义勇叫她一声“妈妈”,已经太久了。
所以这一天,趁着节日和义勇送花给她的契机,她打算作出一次尝试。
被她蓄满希望的眼睛盯着,义勇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一样疼痛,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无法被隐藏的第三种情绪——恐慌。
义勇的脸色死一般的惨白,嘴角微微颤动,想说什么但却根本开不了口,仿佛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他当然不想让宇智波美琴失望,但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以那种口吻称呼对方。
这几年来,他最多只能以义子的身份自居,母亲已经是他自觉最对义子而言,最亲密的称呼了。
因为在他心里,他还是富冈义勇,是一个夺走对方真正儿子生存机会的盗贼,又有什么资格像这样亲昵地称呼对方呢。
他失措的模样被美琴看到眼里,后者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义勇,担心刺激到他的眼睛进一步进化,赶紧后退了一步强笑道:“我开玩笑的,义勇喜欢怎么叫都可以啦。
“时间不早了,我们买完东西赶紧回家吧,义勇。”
说着,她快速转过身去。
义勇从背后看到,母亲抬起右臂在面前划过。这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沉进了极为冰冷的水中,每一颗细胞都觉得刺痛。
直到脑海里的声音突然提示他——
【如果不是你死去的灵魂转世,宇智波义勇根本不会存在。这本就是你的身体。】
这句话,就像一道明媚的光,刷的一声刺透了笼罩在义勇脑海上的乌云。
【……这是真的吗?】
他在心里追问道。
【你的本质,和即将复活的柱是相同的。区别只是,你是被生出来的而已。【否则,你的名字为什么还会是义勇呢?】
回应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如同神明,但反而加强了这说法在义勇心中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