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吓得盛菲菲浑身一颤。
盛惊澜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安心,流言传出时,她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真的很抱歉。
这样的结果让盛菲菲于心不安,思来想去,她还是抱起外套出了门,打车去温家大宅。
到了那儿,盛菲菲次才拿出手机给温瓷打电话,里面的人有些诧异,但很快出来看她。
大门拉开,在阶梯下徘徊的盛菲菲闻声抬头,朝她小跑奔去:“温瓷姐。”
温瓷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菲菲观她神色如常,跟盛惊澜的反应截然不同,一时竟拿捏不准,温瓷是否知晓流言的事。她试探性问:“你跟小叔是不是吵架了?”
温瓷移开视线,不答。
沉默等于默认,盛菲菲急切道:“温瓷姐,网上的流言跟小叔真的没关系,我可以作证!”
“网上流言?”温瓷眼中流露疑惑。
盛菲菲讶然捂嘴:“你,你不知道吗?”
看盛菲菲的反应,温瓷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大事。
夜色愈浓,外面天寒地冻,温瓷引她进屋:“你跟我来。”
在温瓷的小院,盛菲菲一五一十地把“安琦事件”的真相告诉她,“所以温瓷姐,你别相信网上那些话,真正做错事的是二叔,小叔是真心喜欢你的,他都准备……”
温瓷犀利追问:“准备什么?”
告白本是秘密和惊喜,依盛惊澜的现状,明天的仪式怕是成不了,盛菲菲抿了抿唇:“原本,小叔准备明天跟你表白。”
“什么?”温瓷蓦地抬眸,脸上满是错愕。
“是真的。”盛菲菲捂脸,搓了搓脸蛋,通通坦白,“小叔为这次告白准备很久,他那样自傲的人,却愿意倾听我们的意见,他真的真的很用心。”
温瓷静静地听着,听盛菲菲描述他们几个人为一件事绞尽脑汁,耗费心神才准备布置好惊喜的经过,连气息都变得沉重:“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不怪你,温瓷姐,错的他们。”盛菲菲提手一拍桌,顿时变得慷慨激昂:“而且他们太坏了,为了把脏水泼到小叔身上,故意把他关起来,幸亏小叔厉害,自己逃了出来。”
“喻阳哥说,他们本来要去盛家讨公道,但是小叔进去后却听到叔婆对二叔说,小叔不如他。”盛菲菲怒视前方的墙,把空无的墙面当做泄愤对方,为小叔鸣不平,“你说,小叔听到这话该有多生气多伤心?”
温瓷抱住胳膊,全身一阵寒凉。
盛惊澜不是因为看到风有致突然发火,而是在经历过亲人连续第背叛之后,风尘仆仆赶到她身边,却看到她跟风有致一同出入,才会突然爆发。
她跟盛惊澜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皆是因为不够了解对方,“菲菲,你能再跟我多说一些关于他的事吗?”
“该从哪里说起呢……”盛菲菲摸了摸头。
她虽被盛惊澜矮一辈,年龄却相差不大。作为独生女的她受尽爸妈疼爱,在家里作威作福,比她那三岁的小叔却总是遭遇不公平对待。
有次她忍不住问父亲:“爸爸,为什么我这么调皮,你们还喜欢我?为什么小叔听话或是捣蛋,叔公和叔婆都只喜欢二叔呢?”
她连连发问,自家摆烂的亲爹赶紧捂住她的嘴:“这话可别当着你叔公叔婆的面说,你二叔出生就没了亲妈,大家对他好点也是应该的。”
“可他有叔婆当妈妈,叔婆总是叫小叔把东西让给二叔,明明那是小叔自己的。”连几岁的她都能察觉出盛惊澜遭受的委屈,可想而知,大人们的偏心行为多明显。
直到后来,盛惊澜的外公看不下女儿的行为,把外孙带回家跟自己一起生活。
她大小就跟盛惊澜关系好,很希望小叔回头,盛惊澜却说:“奶奶有两个孙子,外公只有我一个外孙。”
她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小叔想孝敬外公,直到听见后半句话:“除了我,外公没有别的选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盛惊澜已经质疑亲情,他不相信自己会被坚定选择,除非变成唯一。
温瓷的心跟随盛菲菲口中讲述的故事跌宕起伏:“盛奶奶呢?他跟奶奶的关系不是挺好吗?”
盛菲菲叹气:“怎么说呢,曾祖母是对所有家人都很好,二叔太会伪装了,有时候即使是她认为公平的做法,也可能让二叔计谋得逞。”
温瓷不敢相信,那个肆意的少年,有着这样不堪回首的童年,“所以他才不愿意主动提起这些事。”
“也不怪小叔,他小时候信过一个朋友,结果那人转头就把小叔的事当笑话告诉别人,小叔再也不说了。”盛惊澜长大后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
“小叔他很厉害的,学过很多东西,因为他怕输,只有成为不可取代的第一,才能拥有做决定的权利。”
“别看他一直要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故事到后面,盛菲菲的声音越发低沉,“他总觉得,如果一件事情里出现两个选项,他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温瓷的心狠狠一跳。
她不禁抬手,握紧了脖子上的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