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跟盛惊澜那场中式大婚引来不少人围观, 那天,风有致在人群中,偶然瞥见一张熟悉的脸。
人潮拥挤, 她转瞬消失在视野之内。
多年来的思念顷刻涌现,他追上去, 却发现她跟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两人说说笑笑, 牵手离开。
他不甘就此放弃,冲到两人面前。
时隔多年, 他再次见到那张日思夜念的脸。可对方, 却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告诉他:“你认错人了,我叫曲水。”
他怎么会认错。
即使年龄的增长给他们带来诸多改变,他也能从茫茫人海之中,一眼认出闻蝶。
他顺藤摸瓜, 查到“曲水”的信息, 得知她一直随老中医住在景城某一小镇上, 师徒俩以开诊所为生。她之所以出现在南城,是因为男朋友父亲今年六十大寿,寿宴跟婚礼日期相近,才会因凑热闹出现在街头。
参加寿宴之后, 曲水并没在南城久留。
他看着她在机场跟男友道别, 看着他们不舍相拥。
第二次找上曲水,是在老中医的诊所。风有致不动声色打量四周,摆满医药的柜子,靠墙的位置上坐着两三个挂水的病人。
他进去的时候,曲水正低头翻阅医书, 她认真阅读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用拇指去蹭书页一角,把它朝内微微卷起。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风有致不自觉地流露微笑,似乎看到曾经的闻蝶坐在他对面,把卷起的书页拎给他看:“风有致,我帮你把书卷一朵花出来怎么样?”
受记忆驱使,他一步步走到桌前。
文字被阴影覆盖,曲水下意识抬头,撞进一双深如汪洋大海的眼睛,那里面涌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是你。”曲水一眼认出他是曾在街头,唤自己“闻蝶”的男人。
“你记得我。”男人眼底掠过一抹惊喜。
却听她问:“你不是南城人吗?怎么在这儿?”
风有致嘴角的弧度淡下来:“你跟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
“是那个叫做闻蝶的人吗?”
“是。”
“所以,你是来找我的?”
“嗯。”
南城人出现在景城的小镇,只需稍微动脑,就知道他目的不单纯,曲水想到这一点,却没在他身上感觉到危险气息。她甚至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好奇心迫使她追问:“你那位朋友呢?”
“她……跟我分开很久了。”说话的时候,风有致一直盯着她的脸。
曲水暗暗揣测,用“分开”二字形容异性朋友关系,莫不是前女友?所以见到跟前女友相似的她,忍不住搭讪?
曲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啊,我可能长得比较大众。”
说完又意识到不对,这岂不是说他前任也大众?
“哦不,我的意思是,太巧了。”
她硬生生补上一句解释,恰逢新的病人推门而入:“医生呢?”
一位父亲抱着孩子神色匆匆来到诊所门口,曲水瞬间起身,过去接下孩子,表情严肃又冷静:“什么情况?”
父亲急得满头大汗:“他吃枣子卡住了,医生你快救救我女儿。”
“你别急,把她交给我。”曲水从父亲手中接过孩子,双手环抱住孩子的腹部,用专业的手法向上冲击,如此几次,孩子终于将枣核吐出。
吃东西被卡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风有致静静看到她沉着淡定救人的一幕,心中获得一丝难得的安慰。
当初闻蝶右手受伤,伤及经脉,意味着她这辈子在刺绣上的造诣,都将受到限制。
大学时候,闻蝶考入药学专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说自己以后一定要去大医院,或成为了不起的药剂师。
如今,她待在这间不足一百平的诊所里,成为治病救人的医生。
诊所一连来了几个病人,头疼脑热、膝盖摔了都要问诊,曲水忙碌起来,顾不上风有致。
风有致极有耐心,从中午守到下午。
曲水洗手准备吃饭的时候,发现他还在,身为医者,或许天生就有悲悯情怀,忍不住走过去安慰两句:“既然你这么想念你的朋友,不如直接告诉她。”
“我已经告诉过她了。”可她却不记得曾经。
曲水看不懂男人眼中的深意,只是每每触及那道眼神,总会下意识回避:“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风有致。”
“风有致……”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曲水脑中浮现“蝶来风有致”几个字,心脏不知怎地也跟着跳动了一下,跟平常心率极其不同。
风有致紧紧盯着她的反应,正欲开口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起。
他听到曲水接通后,喊出男友的名字。
此后,风有致在镇上住下来,他每天都去诊所,也很有分寸,从不打扰曲水做事,只是静静地待着,像无名的守护者。
“以你的本事,可以去更好的医院发挥你的本领。”风有致试图唤起她曾经的回忆。
“医者治病救人,不分地点。”她外出时见过城市的繁荣,依然能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