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间,平阳已经嫁入公府十年。 这十年间,她经历了很多,岁月将她从那个不谙世事的雍亲王府小郡主打磨成了一个干练成熟的高门主母。 她身份尊贵外表光鲜亮丽,但日子却是枯燥又乏味,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平阳也会在心里默默的怀念从前未嫁人时候的日子,那时候的她,才是最开心快乐的。 有时候夜不能寐,她也会忍不住与贴身婢女玉珠念叨起自己心绪,玉珠总是笑着劝她,说是人总是要长大的,嫁做人妇的女子,又有谁还能如从前呢。 玉珠说得对,人总是要长大的,平阳虽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心底却仍旧忍不住怀念从前未嫁的时光,而在她最为眷恋的时光里,裴家表哥是永远抹不去的影子。 平阳自从嫁人后,她顾忌着男女大妨,便再不便跟陪嫁表哥往来,但是她每每给家中兄嫂家书,平阳总会问及裴家表哥的近况。 有一次,长嫂谢氏给她来信,谢氏在信中告知平阳,说她的母妃为陪嫁表哥选了一门亲事,是益州一个温姓的武官之女,谢氏说她已经陪着婆母见过了那女子,还说温小姐十分的温柔贤淑。 谢氏不过在信中随口大略提了一下此事,但平阳读罢了信后,心里却是难受的好生厉害。 她不知自己为何难受,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平阳苦苦煎熬了好几日,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提笔给裴家表哥写了一封信。 她这一封信写了好久,每一个字都是斟酌再三才落笔,平阳在信中只提了一件事,她郑重的告知陪嫁表哥,对待婚事要谨慎,莫要顾念着母妃的面子而草率决定。 裴家表哥一向是谨慎之人,但或许是自己饱受了婚事不幸之故,平阳一听闻他要说亲娶妻,她便好像是十分的不放心似的。 平阳的信寄出去十来日,裴家表哥便骤然来到了京中。 平阳在见到陪嫁表哥的那一刻,她虽然强支撑着,但还是哭了出来。 连平阳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哭,她只觉得高兴,也心酸,又莫名的觉得好生的委屈。 自从得知了李翔和娇杏的事后,她已经再不曾哭过了,可就在见到裴家表哥的这一刻,平阳当着众人的面,不顾体面的哭得不能自己。 她问及了陪嫁表哥亲事如何,裴表哥告知她,说是他入京是考武举来的,男儿只当先立业,婚事,他暂且不急。 平阳听了他的话,心里便莫名的安稳下来。 裴表哥是个有能力的人,他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因为罪臣之后的身份不能参加武举,但他却是独辟蹊径,在武举中拔得了状元。 他是裴家嫡系单传,虽然改换了书香世家门楣,但他终于靠着自己坚韧不拔的努力,又重新迈进了仕途。 得知裴表哥武举拔筹的那一刻,平阳又哭了。 她是真的为裴表哥高兴。 如裴表哥这样的人,本就不该被埋没的,现下新君李陵继位,一个崭新的世代终于来临,是时候让裴家表哥出人头地了。 新帝看中裴允谦,在他拔得武举后便着力栽培他,命他去北疆历练。 裴允谦在去北疆之前,提出要先回一趟益州老家看望父亲。 其实,他想看望父亲随时都行,但想借此带着平阳回一趟娘家才是真正的目的。 平阳自从嫁人后,裴允谦只当她嫁入高门,应该是过得顺风顺水才是,殊不知李翔这混蛋居然如此的伤害她,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现下居然被折磨成了木头一样的人。 裴允谦心疼得简直心头滴血。 所以,他想带她回娘家一趟,让她散散心,不然,他真的怕她在这样窒息的生活中憋闷出毛病来。 她已经嫁做人妇,他便是再放不下她,能为她做的也是有限,在平阳这等境遇下,陪着她出门走走,回家看看,是裴允谦想到的能为她纾解情绪的最好的法子。 裴允谦是最了解平阳的人,他陪着她一踏上归家的路,平阳的心绪便渐渐的得到了纾解。 在他的爱护下,她又恢复了从前那快乐的样子,车马每每路过城市村郭,她总是探出头来好奇的睁着大眼睛看来看去,若是碰到新奇的小玩意,不待平阳开口,裴允谦就能心领神会的帮她买来,而且他买来的所有小玩意,都能合平阳心意。 他们一路难行,京城距离益州山遥路远,但这一路上,有裴表哥在,平阳便不用操任何的心。 裴家表哥总能事无巨细的为她思虑周全。 那日,他们下榻在一个小城的驿馆中,驿站吃食简陋,虽然平阳一再声明自己不会嫌弃,但裴表哥还是煞费苦心的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