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虽是头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静姝却觉得与平阳似曾相识,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 她笑着问道:“你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来就是了。” 平阳说道:“我有一个表哥,唤作裴允谦,他乃京中望族裴氏之后,其父曾因得罪了孟贵妃,所以被判做了罪臣,裴表哥素有抱负,他前阵子投在了二表哥麾下。” 静姝最擅体察人心,不待平阳说完,她便回道:“表妹的意思是想我与你表哥进言,让他对这位裴家表弟,多加照看,是吗?” 平阳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正是这个请求。” 上辈子,平阳与静姝做了一辈子的妯娌,二人交情笃厚,平阳了解静姝,她是个深谙人心,又最是通晓人情世故的人,不然,出身不高的她,怎能坐稳公府主母之位,后来又怎能母仪天下? 这里面,固然有李陵对妻子的支持,但最重要的,还是静姝智慧过人之故。 静姝没有立即应允,她抬眸看了眼平阳,试探着问道:“这位裴公子家道中落后,可是一直受雍亲王栽培着呢?他一直寄居在王府里?” “二嫂说得对。”平阳坦诚道:“自从裴家姨丈获罪,母亲便将表哥接到了王府,表哥原在父亲的亲卫营做事,他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能力也出众。” 平阳顿了顿,遂看向静姝,继续道:“我与裴表哥,是一起长大的,所以,我最了解他了,若是二表哥能给他一个机会,他定能不负众望。” 兰太妃和雍亲王妃入京的第二日便去了福熹长公主府,那日静姝李陵还有李翔瑾嫣也在,对于兰太妃和雍亲王妃的打算,静姝又怎能看不出。 只是,过了这么些日子了,却并未见雍亲王府再有什么动静,静姝本来还纳闷,现下听闻了平阳的请求,她算是明白过来了。 显然,兰太妃和雍亲王妃婆媳虽有将平阳嫁给李翔的念头,但平阳却是早已心有所属。 若是放在长辈眼中,未出阁的姑娘家心里揣了人,那是大逆不道的事,但对于静姝这样年轻女子而言,她自然是能理解平阳的。 不仅理解,静姝亦是佩服平阳这种攀慕富贵,至情至性的心性。 静姝听了平阳的话,她笑着回道:“这裴公子既然与王府大有渊源,又有表妹相托,我自然会在夫君面前提及此事,只是,那巡城司里人才辈出,便是夫君他看在雍亲王府的表妹的面上能给裴公子机会,但这机会他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还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和心性了。” 平阳闻言感激道:“多谢二嫂。”说着,她将带来的一对上好的玉镯子奉给静姝:“头次见二嫂,一点子心意,不成敬意。” 既然答应人家办事,那便没有拒绝心意的道理,若是拒绝了,反倒是让人家心里没底。 这点子东西,在寻常人眼中那是无价之宝,但在平阳静姝这般见惯了世面的贵人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为了让平阳放心,静姝命紫云收下了东西,又热络的留着平阳在清风苑用了晚饭。 待出了清风苑,瑾嫣一路送平阳出了府,待她往回走的时候,又恰巧碰上了李翔。 李翔问妹妹:“我回来时候见门口停着雍亲王府的马车,来的人可是雍亲王舅舅的女儿吗?” “你猜得对,来者,正是平阳表姐。”说着,瑾嫣凑在李翔跟前,诡秘一笑:“可惜你没见着人,平阳表姐她长得可美了呢。” 李翔淡淡一笑:“她乃金枝玉叶,自然是美的,呵呵,只是你与我说这个作甚?” 瑾嫣嘴角噙着笑意,低声与李翔道:“三哥,你可是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能与咱们家门第相当的这些姑娘里,依我看,可是数平阳表姐最出挑。” 李翔这才明白妹妹的用意,他抬手轻轻的在她额上敲了敲,笑骂道:“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少。” 说着,他又看着妹妹,一本正经道:“只是,我的事,我心里自有主张,你可莫要在祖母和母亲跟前乱替我拿主意。” 瑾嫣听了李翔的话,她微微叹了口气,回道:“你以为我愿意操你的心呢,只是上次青鸾皇表姐来府上,你难道没看出祖母的意思嘛,她老人家可是一心想将皇表姐留在府中的。” “不会罢。”李翔一听这话,再也沉不住气,顿时紧张起来。 瑾嫣蹙着眉数落哥哥道:“难道你没长眼睛,每每你与皇表姐在安僖堂,祖母话里话外总说你们小时候的事,祖母的心思,你真的不明白?” “我知道你还对那送到庄子上的娇杏不死心,但若是真的娶了皇表姐进门,你这辈子就死了对别的女人的心思罢,就皇表姐那样小性的人,她哪里能容得了这个,还不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