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平阳正坐在殿内临窗的罗汉床上摆弄着一副木质的套娃娃。
那小娃娃是木头雕刻成的,大的里面套着小的,小的里面套着更小的,每个娃娃都用彩绘细细的上了颜色,做的十分精巧。
平阳小心的拆出里面最小的那个,他将那小手指般大小的娃娃捏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看着这个小娃娃,平阳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
何时才能给裴表哥生一个小娃娃呢。
这念头一闪过,平阳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她抬手摸了摸绯红的面颊,转而又掐着指头算起了裴允谦的归期。
平阳正在这里思念裴表哥,玉珠匆匆从外走来,见平阳又在拿着那套娃失神,她哎呀呀的上前道:“我的郡主啊,您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发呆。”
平阳抬起头,问道:“火都扑灭了?”
“灭了。”玉珠叹着气道:“我本是让小顺子在柴房里放火,谁知突然转了风向,那火将周边的哪一座殿宇都给烧到了。”
玉珠抚着胸口,后怕道:“还好后来风停了,不然那座殿可就毁了,哎呀呀,真是吓死我了。”
平阳闻言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套娃,喃喃道:“烧了一座殿,让祖母和母亲彻底死了将我嫁给李翔的念头,值!”
玉珠叹着气,无奈道:“那李家三公子如此俊秀人物,性情又温润,奴婢真的想不通,郡主为何就这样不想嫁给他?”
平阳抬起头,坚定道:“我不仅仅不想嫁给李翔,而是除了裴表哥,我谁都不嫁。”
玉珠无奈的笑笑,遂盯着平阳手中摆弄的套娃,信口道:“这个东西又是表公子为郡主做的?看着好生的精巧。”
“裴表哥为了做这个,花费了好几个月的心血呢,除了裴表哥,还有谁能为我如此上心。”说着,平阳小心的收起那套娃娃,遂又双手托腮,嘟着嘴念叨着道:“还要等七八日才能见到裴表哥呢,哎!”
玉珠见平阳不开心,连忙拣她欢喜的消息来说。
“郡主,方才我听王妃屋子里的春梅说,今日这一把火,王妃真的动了去请慧明的心思了。”
平阳一听这个消息,高兴得立马跳了起来,雀跃着道:“可是当真?”
玉珠点头道:“春梅就是这样说的。”
平阳明亮的眸子闪了闪,催着玉珠道:“你去再拿些银子悄悄给那慧明送去,让她一定要按照我之前嘱咐她的话说给母妃。”
“还要给银子。”玉珠苦着脸道:“郡主,咱们已经给那慧明好多银子了,那些银子,怕是够她花一辈子了。”
为了筹划嫁给裴表哥,舍些银子算什么。
平阳闻言小手一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莫要舍不得,且将我箱子里剩下的银子通通给她。”
第二日,雍亲王妃果然着人又将那慧明请来了府中。
那慧明果然是个不白白拿人银子的方外高人,待人走后,雍亲王妃便是若有所思的将女儿唤到了跟前。
平阳故作无知,她瞥着母亲,开口问道:“我见母妃面带忧愁,可是府中又出了什么事吗?”
雍亲王妃长长的叹了口气,悠悠道:“今日我又请了那慧明过来,她跟我说了很多。”
平阳问道:“她都说了什么?竟是让母亲如此烦心。”
见雍亲王妃沉默不语,她身边的老嬷嬷安慰道:“那慧明说得也不一定是真的,王妃用不着这般烦恼。”
平阳暗暗白了眼老嬷嬷,转而对着母亲道:“上次我病得那样重,那慧明看了就无碍了,可见这道姑确实有些本事。”
雍亲王妃听了平阳的话,她亦是笃信了慧明的道行,便一五一十的将慧明所言与平阳说了一遍。
又解释道:“那慧明说你余生劫难重重,除非在婚事上嫁个贵人才能免除灾祸。”
平阳闻言,故作惊讶道:“若是骗子,自然是要拣吉祥话来说,这个慧明能够如此直言不讳,可见所言定然非虚。”
说罢,平阳便故作惊恐,伏在雍亲王妃肩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雍亲王妃女儿如此,她心疼的安慰道:“平阳莫怕,这不是还有法子破解吗?”
用钱王妃蹙了蹙眉,缓缓道:“那慧明说那居在咱们家的,属牛的男子就是你命中贵人,咱们家这么一大家子人,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谦儿对得上。”
“是裴表哥。”平阳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的回道:“那母妃就将我嫁给裴表哥罢。”
平阳这人性子单纯,藏不住心事,为了运筹嫁给裴表哥这事,已经是让她费尽心思,现下眼见着就要如愿,她一个没控制好,便情不自禁的宣之于口了。
话一出口,平阳瞥着母亲略带疑惑的神色,她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心急了。
“母妃,我只是太害怕了。”
怕母亲起疑,平阳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放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