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用寂灭法则加诸己身,能不能祛除这股神秘诅咒不得而知。
不试就只能等死;尝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南大道人的最后一招,是生是死,唯有一试。
南大拿出一枚私符,再次传信于南瑞……
他轻描淡写地写道:我要闭关冲境,勿扰!
一封书信,寥寥数笔,这就是南大与“家人”的一场告别。
带着离别之情,飞信化为一道光束,离洞而去。
南大将头上的木簪抽出,黑发失去“约束”,登时披散下来。
随即,他又将随身的一应物什,都存放于木簪之中。
木簪极其特殊,无需密钥咒语,只能靠主人血脉,方可打开。
用其他任何方式强行打开此簪,都将遭到木簪的反噬。
南大趺坐于石台之上,神情如常,无喜无忧。
他用手在台面上掏出一个小坑,将木簪珍而重之地放入其中,随后再将坑口封好。
刚准备凝神运功,心中一念又起……
南大担心自己即使能够活命,到时也会完全丧失记忆。
为了能够唤醒自己,同时又不被外人知晓,他又在台面之上,用手指作笔,刻写了两个小字——汇文!
做完这一切,南大道人心念已空,再无挂碍,他轻声吟道:
“千年修道一场梦,
繁花开尽转头空。
一曲唱罢青山旧,
风吹花蕊再相逢!”
伴随着口占之声,南大缓缓闭上双眼,心静神凝,开始与天争命。
他的身体忽明忽暗,忽隐忽现,隐隐约约,闪烁不停……
…………
因为鬼修的出现,似乎大家的焦点,已然不在左水东的身上了。
左水东不知道自己的生存环境,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他依旧保持着谨慎的逃跑方式,上高山、入密林,头戴星月,脚踩草地,一路坚定的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晨昏暮曙、夕照日出,左水东用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逃出了南域。
新年刚至,一场春雪扬扬洒洒而来。
细雪无声,轻灵飘逸,天地之间银装素裹,一片苍茫。
左水东踏雪而行,迎风吟唱:
“赴春之约雪连天,
晶莹纯洁兆瑞年。
随风起舞迎人笑,
化作祥炁落人间。”
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少年好情怀呀!”
左水东循声而望,只见侧前方一片白茫茫的树林中,转出两个道士来。
两人俱着藏青色的道袍,一个是脸型方正,浓眉大眼的少年道士;
另一个是面部干瘪,白发苍颜的暮年老者。
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在离左水东三丈外停下了身形。
三人同时见礼,左水东拱手道:“偶见大雪,一时兴起,让前辈见笑了。”
老道士笑道:“岂敢、岂敢。少年郎这是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啊?”
左水东神色沉静道:“小子从南边来,信马由缰,游历四方,想看尽惟宁大陆的秀美山川,随心随性,全无计划。”
老道士笑呵呵道:“好、好、好,少年郎有如此心性志向,真让人钦佩感叹啊!”
左水东微微垂首,“前辈言重了。”
老道士捋了捋颌下短须,淡淡道:“由此往西三千里,有一座大城,名若椰。
再过两月,也就是三月初三,是一年一度的河灯节。
到时盛况空前,热闹至极,少年郎当不可错过,应去见识一番。”
左水东拱手道:“谢前辈指点。如此佳节,小子定然不会错过。”
“…………”
“…………”
稍作闲聊,左水东告辞离开。
远离二人之后,左水东心中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刚刚他遇到的这一老一少,一个境界颇高,神识探不出来;另一个则是筑基后期。
左水东没有易容,他生怕此二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之后,对己发难。
与老道士说话的时候,左水东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左水东想了三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直接跑,能不能跑掉,再说;
第二个方案,拼死擒下那个筑基少年,让老道士投鼠忌器,能不能擒住,也是再说;
第三个方案,先跑,待对方有所松懈之时,找机会擒住少年。
三个方案左水东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切全凭天意,好在这两个道士对他不甚在意。
离开了二人的视线,左水东脚下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