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看不到日月,不知时辰,对时间的感知只剩下燃烧消逝的蜡烛。
他只知道要去找一“座”门,非常之大,顶天立地,世间绝无仅有,至少柴爷爷话里是这么说的。
去门那里找可能回去的线索,但具体是什么,柴老前辈没有告知,他自己更是想象不出来。
男孩等到脚力不济之时,在这条云雾缭绕的大路上停下歇息片刻,再次起身赶路。
路上左右遥望,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些其他宫殿模样,大多都类似前边看到那些宫殿,毁坏倒塌占了多数,少数看起来完好的,隔着太远看不清真容,心想大概是侥幸安好吧,压下心中好奇,脚步依旧不停继续赶路。
时光荏苒,一路攀行。
终于停下了脚步,目视前方,视线尽头皆是云雾,还是看不到那座巨门,按柴老前辈的说法,那座高至天际的大门,应该很远就应该能望到它的,难道自己还要走更远的路才行么?
陈景心中抑制不住生出绝望,看向手中蜡烛,连最初的一半都不到了,体力已经完全耗尽八九成了,腿酸脚痛到自己只能凭着意念踱步而行,眼皮都要累的塌下来。
男孩劳累不已,走到一边,扶着石栏慢慢靠坐下来。
感觉到自己很可能将要入睡,不晓得那支蜡烛能不能撑住他醒来,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握在手中,以防最坏的状况出现,这才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嘴角呢喃着吐出几个名字来,都是自己认识的亲近的熟人。
在彻底沉睡之前,有些羡慕崔妞的好命,不晓得崔妞这会儿在干嘛?
陈景过度劳累,再不能集中精力想事情,彻底睡了过去。
有一人慢慢走来,说是走,其实是脚下有一团庆云,漂浮而来。
那人来到那个睡熟的男孩面前,低头查看一番,无声而笑,轻念出一声“起”,云雾聚拢在男孩身下,稳稳托起男孩与蜡烛。
那人背手沿着大道继续前行,被云雾托起的男孩紧随其后,走出不远后,在彻底漫入云雾之中
“老穆,这他娘都第四天了,还不见一点儿动静,你干脆把那些鬼东西取出来算逑!”
董爷爷说着气话。
“老穆,你挺沉得住气,倒是想个法子啊,俩孩子不能一直躺着啊,你一直这么等着,等啥?收尸?”
孟叔开始骂人了。
这次没听到师父开口说话,董爷爷和孟叔最后大吼一声。
“老穆!!”
陈景被那声大吼惊醒过来,下意识大口喘气,赶忙看看四周,这不是上次睡去的地方,那支蜡烛也不见了。
张开还握紧的拳头,那颗明珠散发的光亮已经暗淡许多,而且忽明忽暗,像是要随时熄灭的烛火,回想片刻,男孩心里猜测,蜡烛大概是燃尽了吧。
看一下地势方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原来睡去的地方,是在一处石阶底端,完全不明白怎么来的这里,最后只得归罪于这个古怪地方。
本来还担心自己来到这里还要绕回去,重新去找那条通往大门的路,只不过顺着台阶看向顶端时,那座雄伟大门的一角出现在了眼眸中。
陈景心中窃喜,不管是谁,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总归是帮到自己了。
既然那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就只剩下爬这石阶,陈景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在珠子彻底暗哑无光之前爬到顶端。
在石阶尽头顶端,矗立两个全身甲胄之人。
一左一右,一坐一站。
一黑一白。一乌黑,一银白。
黑甲看去山下的那个小不点儿,嘲笑道:“就算石阶没了法意蕴含其中,就这么让他慢慢爬,让他用完老柴给的那些珠子,他能爬到半山腰,老子就算他有能耐。”
银甲淡漠道:“你我早晚要出手帮他,你又何必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
黑甲嘿嘿笑道:“趁着还能说出口就赶紧说,咱俩现在都是活死人了,以后都不一定说出话来,即便能说出口,有没有人听都两说。俺是过惯了锦衣玉食日子的大老粗,口无遮拦,您就当作耳旁风,当作放屁,也是可以的。”
银甲似乎对这个黑甲很了解,没有任何针锋相对的打算,“待会儿你出手就是了。”
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看山下情形。
黑甲应声道:“得嘞,承情承情。不过再等等,怎么也得让他劳累受点罪,到时候我好出手,权当救他半条命吧。
活蹦乱跳捞上来的鱼儿看着心烦。半死不活没力气,认命下锅的鱼儿才让人看得舒坦。”
黑甲歪着脑袋看向旁边那位,问道:“是不是这个理儿?”
银甲无动于衷,懒得理他。
陈景看着手中已经碎裂的珠子,虽然早就猜到明珠最后会变成无用的废珠,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小心的把碎珠放进怀里,看看回去时能不能把这碎珠带回去,就当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