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和崔英正在房间互相扯皮,被渡船上的惊呼声鼓动起好奇心,走出屋门后才晓得真相,差点儿就要错过世间难得一见的神仙手笔。
天河横挂高空,波光阵阵,河浪涛涛,远隔数百里就能听见怒浪翻腾声响,上游积灌,下游倒流,悬积河水盘聚在那座闻名各洲的仙宫之上。
虽说渡船还远在数百里外,天河更像一条水带,可那股威势让眼见之人无不心神微颤,若是居其下首,仰观神威,大抵是要被摄去神魂胆气。
陈景和崔英在渡船上只是咋舌不已,临近的商水国都城,慕水城则出现了不小的纷乱。
慕水城天幕曾经显现出光华,后有隐去,看后面那些修士的作为,大概是撤去了护城法阵。
城内各处亮起五色宝光,一个个修士冲天而起,有的升至高空悬停驻足,望向北方天河。有的则是化作一道流光,迅疾离开此地。还有的甚至拖家带口,以异兽作拉车之用,带着一家老小离去。
不过也有几道光芒,则是去往了北边仙宫,应该是寻求究竟去了。
相比修士的来去自由,没见到城内的凡人,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没见到有蜂拥而出的,不知是消息不够灵通,还未知晓,又或是明知有危机,认命待毙。
崔英看得大呼过瘾,想让渡船飞快点儿,最好能赶到天河边上游两圈,最好能伸手抓几条鱼。
无奈渡船这边早就停下不赶路了,能远远看一眼河神之威就不错了,还想着凑近抓鱼,纯属活不耐烦的举动。
那么厚重的浪头,能把一座山给拍平了,上去凑什么热闹,万一撞上个“神龙摆尾”,连船带人给你撞成渣渣,事后你能咋办,找沧浪仙宫说理,还是讨伐曲梁河河主?
看着渡船上众人盯着她,崔英脸皮再厚也遭不住,龇牙咧嘴的走开了。
陈景手扶船栏,等她过来后说道:“尽出馊主意,这满船性命,可不是你一人一口就决定的。明知险境还要去闯,不是大愚就是大勇,你是两样都有,但不能强求别人和你一样。”
崔英懒散的趴在船栏上,神色向往着天河处,不以为意道:“看热闹呗,凑近了看更清楚、更热闹,大不了让渡船飞高点儿。”
陈景摇头道:“不行的,越往高处,罡风愈烈,这艘渡船就要先撑不住,打消你的混账念头吧。
再者,没弄清楚为何有兴浪举动前,没人敢去触碰眉头,在整个南聿洲北部,曲梁河河神,威势第一。”
崔英大概也死心了,垂头丧气打量四处高空,各色仙家齐聚这片天空区域,不一例外,都是在等待着。
南聿、钰金两洲,屋蒙山无主,即便有山高于水的说法,剩下的山头里面,再难有比肩曲梁河的存在,作为两洲母河,惠泽生灵众多,香火信仰鼎盛,实为两洲第一神祇,再加上与之渊源颇深的沧浪仙宫,其他神祇只余顶礼膜拜。
既然如此让人生畏,外人面对河神怒浪,只要不殃及池鱼,远远避开就是。
“快看,浪头落下去了!”
也不知哪位眼尖,先行看到了天河动作,口中高呼一声。
众人听见赶忙紧盯着看去,只见天河摇曳着身姿,缓缓起伏,片刻之后便矮过山头,伴生狂风吹开附近云头,再数息之后,积聚天河之水开始奔流东去,壮阔依旧。
陈景喃喃道:“河神水法妙到毫巅,不伤、不改河道,河水得心应手,收放自如,超群绝伦也。”
渡船管事正好走过来,听到年轻人话语,跟着赞叹道:“可不是么,咱们南聿洲水运充沛,全都归于曲梁河,世间大渎能与之比肩者,也就剩北芦洲起源的‘上水’,两条大渎正好一南一北,咱们南聿洲赶上其一。”
陈景笑着问道:“老哥可是知晓出了何事,引得河神兴起天河怒浪?”
管事黯然摇头,“我只是个渡船管事,哪里晓得天神喜怒,大抵也只有沧浪仙宫晓得真相。”
陈景好奇道:“天神?不是河神吗?”
管事略有疑惑,而后豁然,“神国三品及以上神官,可称天神,相比其他地方神祇驻守地方,天神时常被天国宣召,类似凡俗王朝重臣。”
陈景点头了然,猛地想到神国变故,既然是神国重臣,那这个河神为何还好端端的,至少刚才神仙手法,看着不像修为受挫。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修为太低,见识也不够,看不出来。
没敢去问管事,怕这里面有他不清楚的忌讳,山水志上面没写明,这些事应该不是能开诚布公明说的,这也是他出来后长的一个心眼,这些山水秘闻与自己关系不大,以后有空闲再去慢慢了解。
崔英冷不丁的说道:“哎,你说,我要是在曲梁河撒泡尿,那整个钰金洲岂不是……”
陈景赶忙打断她的话,“闭嘴!”
管事听到她如此粗鄙话语,受惊一般四处张望,所幸没被其他人听去,指着她哆嗦说道:“曲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