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是为难我,世人都说那人走了,甚至有人干脆说他死了,无论是生是死,咱们翠羽山好歹也是强盛宗门,没必要行事如此隐晦。”
“无胆就是无胆,辩解也无用。”
“师尊境界修为强我百倍,为何不亲自与两个后辈攀谈,假借他人之手,能落个差强人意就不错了。”
“你能说出蠢话,就不要再蠢到想当然。”
卫石等着下文,过了片刻没能听到,小心抬起头,看到师尊正站在窗边,望向山下,随即跟着走到近前。
“你让夜澜上山一趟。”
卫石不解道:“不敢劳烦师尊,由弟子来告知她即可。”
看到师尊猛地转身,卫石心里一紧,晓得师尊脾气的他心道:“要遭!”
片刻之后,卫石从山顶祖师大殿“滚”出,飞出一道漂亮弧线,一路摔至半山腰处。
卫石扶着老腰起身,抬手驱散了打算来问询的宗门内弟子,有些老家伙还打算过来幸灾乐祸一番,卫石竖起手指示意对方禁声,指了指山顶,对方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打着拍子欢快离开。
看一眼山顶,扭两下有些伤着的老腰,卫石龇牙道:“山上老一辈的陈年旧怨,害人不浅啊。”
崔英舒坦的靠在洗澡桶里,吐出一口洗澡水,反正是自己的洗澡水,脏点儿无所谓,美中不足的是没人来伺候,没有和通安城一样姐妹儿围着打转,少了不少情趣。
拿仙子与妓女比较,也就她想的出来。
“懂了。”崔英自顾自说道:“该是我这有为俊杰名声不显,大名还没传扬出去,这才被他们冷落一旁。”
崔英左右看一圈,小景在一间房,这会儿没了搭话吹牛的,无聊的紧。
两条胳膊搭在木桶外边,回想那会儿遇到夜澜的师父,脸上看起来干净,胡子没长,连根毛都没有,别扭的让她想摇头,咋看都像宫廷小说里的太监。
都晓得修行中人寿期绵长,也注重颜面,可这么注重面皮的样子,着实让她看不惯。
转念一想,几十年后,小景要是留着一大把胡子,她该如何自处?
都是自家兄弟,跟着一起留胡子才应该,摸一把唇边,这太让她为难了,难道要去戏园找个天天戴上?
不能说不可行,不方便是真不方便。
夜澜姐姐都是金丹境了,脸蛋身子都颐养的不错,估摸年岁不小了,可能大自己一轮,不然可能和自己更般配。
崔英抬手给自己一耳刮子,“在乎那么多做甚?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那是抱金砖。”
正在胡思乱想的崔英听到敲门声,浑不在意道:“小景?直接进来呗,怕个啥。”
“是我,夜澜。”
“哦哟,姐姐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夜澜进来后把门掩上,回头就看到在木桶中眉看眼笑的崔英,轻轻一笑,先不管她,把手中衣物放在床头,说道:“看你两人风尘仆仆,衣物多有破损,好歹也有修为在身的人,总不能学野修行事。这里有两套衣物,陈道友那边我不方便去,妹妹代我转送过去。”
崔英乐呵道:“这感情好。我自打出门,就换过两次衣裳,都是不经穿,动不动就要开线,破个口子,姐姐这衣裳,一眼看去还泛着光,肯定是好东西。”
夜澜摇头道:“比之山下,算是上品中的上品,不过,若仙家与凡俗相比,就有些欺负人了,在修士当中,就是寻常物件。”
说到这里,夜澜眯眼看向崔英,狡黠一笑,“可不许说我宗门小器啊。”
崔英蜷缩桶内,晃着脑袋道:“哪儿能啊,我又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
崔英把手伸出,招呼夜澜过来,在她耳边说上几句。
夜澜听完后瞅她回想片刻,说道:“你确定如此。”
崔英铿锵有力道:“我怎能学那些个娘……女子柔柔弱弱,闯荡江湖就该硬气一些,让那些个不怀好意的,远远看到退避三尺。”
夜澜只当她是情窦未开,浑浑噩噩不懂男女情事,忍不住按住她额头道:“小姑娘活成了假小子。”
崔英傻呵呵道:“在我老家村里头,我这年纪,妥妥的老姑娘一个了,差不多要打光棍儿的年纪了,媒婆都不稀罕理的那种。”
夜澜看她傻憨样子,忍不住道:“那也还是个姑娘。”
看到崔英一直缩在水里,夜澜忍俊不禁道:“为何不出来,还拿手遮遮掩掩?”
崔英露出肩膀些许,笑呵呵道:“怕姐姐嫌弃呗。”
夜澜拨弄她些许发丝,责怪道:“你这多久没有沐浴了,发丝藏污纳垢不少脏东西。”
说完从袖袋中取出一枚盒子,倒入手中一些油水物,附在崔英头上替她揉搓,“皂液混杂珍珠粉,专治你这种惫懒家伙。”
崔英闭眼享受着被她人揉搓脑壳,嘴里无意识似的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