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就是魔教中人也不待见。
有了在魔教内的经历,扈从怎么了?
能拿神仙钱的扈从,江湖中不晓得多少人羡慕呢,再者,这位尚且年幼的少爷没那么多规矩,也不是真的把他当奴才使唤,更多时候是看心意诚不诚。
这种打着灯笼难找的主家,千万要抓紧了,最好寸步不离。
赵伏华几步外,蹲着一位年纪相仿的同龄人,百无聊赖数着进入门洞的修士,丢出一块石子后,问道:“听你说那两人神乎其神,该是有本事的江湖高手,你确定他俩会在外城渡口下来,不是内城?”
赵伏华神色不悦看向他。
少年举起双手道:“我是担心你来错地方,好心办了坏事,惹恼了你的两位大哥。”
赵伏华瞪他一眼,继续眺望来京人群,嘴里说道:“两位大哥都是躬行节俭之人,王咫义,等人到了,把你身上的商贾之气收敛起来,免得让人看出你土财主的本质,惹人生厌。”
王咫一扭动屁股,面相仰起,“说真的,咱礼尚往来一番就足够了,没必要摆出一副礼下于人的做派吧?”
赵伏华目不斜视,嘴里不客气道:“你懂个屁。”
王咫一一脸吃瘪,嚷嚷着,“年轻又咋样,咱扶煌城里的修道天才还少了,没见你巴巴上赶着献殷勤?”
赵伏华斜他一眼,“咱钰金洲的修士,出了名的不值钱,退一万步讲,真有本事能耐的那一小撮人,会到我家落地生花?”
蒋安也弯腰跟着说道:“王少爷你放心就是,我家少爷的眼光差不了。”
王咫一指着蒋安,嫌弃道:“外洲修士也不一定如何,这家伙就是典型。”
赵伏华点头道:“所以啊,他只是我的一个扈从,即便是日后分家,他跟我走后,依旧没供奉的命。”
蒋安笑得谄媚,连连点头道:“少爷慧眼如炬,老奴感恩于心。”
赵伏华指着笑意真诚的蒋安,对王咫一道:“看到没,心眼少的扈从,不比那些整天胡思乱想的客卿供奉来的好?”
王咫一双脚有些发麻,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我就是看他没脾气的样子来气。若是个笑面虎一样阴狠也就罢了,可惜是个鹌鹑一样的家伙。
这家伙单独外出时,贼头鼠面,走路蹑手蹑脚,引得市吏问询,亮出身份玉牌后还是找回你家里,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吧?
把他安排在你身边,我都不晓得,你俩谁护佑谁?”
蒋安笑脸尴尬,真有这么一回事,没法子,魔教穷光蛋来到富丽堂皇之地,手脚有些不利索,一时没能适应过来。
赵伏华大气道:“唉——,有过几次就好了,最近一个月渐入佳境,那些市吏再没来过家里,日后应该不会再为这种小事登门。”
王咫一噗之以鼻,“那是因为这家伙在整个坊市传出大名了,如今都晓得,赵家三少爷收了胆小如鼠的金丹境扈从。”
赵伏华扭头看着他,“把他送你了,要不要?”
蒋安来回看两人一眼,赶紧摇着手道:“少爷,使不得啊!”
王咫一张张嘴巴,含糊其辞道:“他……过于猥琐,我不想收。”
蒋安听后松了口气,至于骂他的话,听得多了,又惹不起,早已能做到熟视无睹。
赵伏华看到王咫一的口心不一,揶揄道:“你是家里偏房,我是赵家远方,都是不被主家待见的货色,一个金丹境,再不济事,就不能给自己长脸几分?哪怕只有一丝半点,就足够了。
扶煌城内,无论是宗门仙家,还是江湖野修,憋着一股劲,使劲往皇城、上姓两家里面钻,谋求个一官半职,很多时候,即使位子不够,强行塞进去,剩下残羹剩饭,才是我们这些边缘人家的,你我何时有的挑?”
王咫一歪斜脑袋,瞅着蒋安。
蒋安眼睛瞟过去,不晓得这位王少爷又要做什么怪。自从来到扶煌城,经少爷认识了这位,两人家世相当,又是通家之好,延续到少爷这一辈,两个同龄人亲如兄弟,经常玩到天黑就在府上过夜,没有丝毫避嫌的那种。
这就苦了蒋安,外边再瞧不起自己,只要不是走到身前指着,明日张胆骂他废物,他完全可以当作“如浴春风”。
可这位王少爷从来不客气,说骂就骂,起初还伸腿踢他来着,若不是少爷责备他没修养,保不齐可能把他抓去斗兽场,与那些个野兽搏斗。
蒋安自信进了里边,估计再出来之时,身子应该不是囫囵的。
王咫一越看越嫌弃,抓着脑壳哀嚎道:“简直就是一摊狗屎,污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