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英趴在桌面上,想了片刻说道:“吃最多的饭,出最狠的拳。这算不算?”
陈景无奈道:“都随你。”
赵伏华趁着午饭时候,与陈景说了铸剑事宜,已经物色好人选,是个名气不显的打铁匠,平时打铁,若是铸剑,不是看在大价钱,就是看在熟人面子。
扶煌城匠人不少,甚至有专门锻造的坊市,去那里铸造兵刃,物美价廉不说,财货两清,还不用欠人情。
这个刘姓铁匠为人古板了一些,不然该有大匠美名的,可惜在为人处世这块儿一窍不通,沦落到想要喝花酒,还得接一笔大单赚钱,有时还得碰运气,运气不好的话,等个把月也不一定会有豪客登门给他开张。
“就他吧。”陈景听完后直截了当道,“能被你看中,说明他多少有些本事。”
赵伏华憨笑点头,“等会儿咱们就去。”
三人吃完饭,歇息片刻后,仍旧由蒋安驾车送三人,去往刘铁匠所在的“红叶坊”。
对比之下才看出赵伏华以坊为家的“兴业坊”是如何兴盛。
按大嘴巴崔英说法,“除了中间地带有几座高楼,红叶坊里外里透露出一股穷酸劲”。
街道随处可见穿着打补丁衣服的路人,这在兴业坊几乎是看不到的怪景。
赵伏华指着外边道:“红叶坊穷归穷,原本不至于此,应该是有些流民想方设法挤进来了。”
“流民?”陈景回想一下看到的扶煌城城墙,问道:“朝廷对流民放任不管么?”
赵伏华伸出头去看一下街道,缩回来道:“这里流民可不是外边进来的,这会儿街上随意一个破落流民,以前说不得都是家财万贯,甚至百万贯的主,或许是做买卖一着不慎赔了个底朝天,也可能被蒙骗的一文不剩沦落于此,总之就是遇到各种糟心倒霉事,才沦落街头。”
崔英看到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乞讨,不忍心道:“官府不给他们一条体面生路?”
赵伏华脸色也有些难看,“肯定是有的,不然这些人数翻上几番。真就认命了,一蹶不振的那些,早早听话随着官府指明生路做小工去了。
这儿会儿还在这里乞讨的,大多富裕过,心气尚在,还在幻想着东山再起,以为扶煌城内机会多,乞讨说不定都能讨到神仙钱,存了这些不切实际心思,混一天是一天,慢慢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马车行至一处巷口,三人下了马车,赵伏华打头走进逼仄巷弄,越往里走,地面多出一道污水,还有一层粉尘。
走到尽头之后,三人首先看到丈高熔炉,这会儿顶部烟囱冒出滚滚浓烟,熔炉下边蹲着一个短衣汉子,似乎没察觉到有人来,正在给炉内添火。
“刘叔!”赵伏华亲切喊上一句。
刘铁匠扭头看过来,脸上露出憨笑,招呼着迎他们进来。
赵伏华把准备好的一坛酒递过去,这坛酒来之前放在冰窖半个时辰,这会儿还有些冰凉。
少年来回看看四周,问道:“怎么还是老样子,收个徒弟帮你打下手不正好,你没娶媳妇就算了,徒弟也不收,老了谁来养你?”
刘铁匠汗流浃背,灌上一口酒,痛快呼出一口气,瞥见后边一个大高个盯着他手中酒坛,把酒坛递过去道:“兄弟来一口?”
崔英摇头道:“喝过的就算了,你不讲究,我还不想将就呢。”
“嗯?”
刘铁匠盯着她看了片刻,到底没敢问出是男是女的忌讳话,把手中酒坛放置一边,对赵伏华抱怨起来,“娶个屁,生个蛋。我老刘又不是皇帝老儿,没皇位给儿子继承,连钱都没几个,女的跟了我,早晚跑路的结局,不如早早打消了这种念头,窑子里的姐儿虽然无情,至少春宵一刻装作真情,这就够了。
至于收徒弟,你小子好意思说,老叔我没那个脸收,臊的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的就是我这种,收徒纯属害了人家。”
赵伏华看他把酒坛泡进井水中,晓得他等会儿开工不敢喝太多,不过也可能是没钱花了,这笔买卖能不能做成两说,先余着。
赵伏华说道:“哪天真觉得抡不动锤子了,来找我试试,总归能给你找份轻松活计。”
刘铁匠没有故作矫情,点头道:“你小子是个有良心的,老叔记下了。只要老叔没死在窑子姐儿身上,肯定有找你那一天。”
赵伏华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崔大哥,陈大哥。这次来就是想麻烦刘叔给陈大哥铸一把宝剑。”
崔英痞气十足自报家门,“崔牛,崔大侠正是在下。”
陈景有求于人,拱手道:“这次有劳刘大匠了。”
刘铁匠嗤笑一声,“别想着给我戴高帽儿,这儿没有大匠,就我一个打铁匠,我和赵家小子忘年交,白吃白喝,没少占他便宜,我是看他面子才会答应,你要谢的话就谢他。
不管你们是世家子还是江湖中人,我都高攀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