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远?”陈景以为听错了。
赵伏华伸出三根手指,“三百里。”
崔英咋咋呼呼道:“三百里!我骑头壮实骡子,一天下来也能跑过三百里,你这渡船看着是小,可好歹能飞啊,咋一天才三百里的路程?”
赵伏华羞赧道:“是一天一夜三百里。”
“我滴个乖乖,连骡子都不如了!”崔英悲愤大叫一声。
陈景忍不住问道:“这船是你娘亲给你准备的吧,她怎的给你这样一艘渡船?”
赵伏华好好端看他的脸色,狐疑道:“我娘亲没和你们讲明吗?”
陈景心道不妙,“说清楚一些。”
赵伏华脸色尴尬道:“商会召开是定在……订在六月初六。”
“半年后?”
“几乎就是半年后了。”
崔英抓着赵伏华肩膀摇晃,“啥意思?小赵你这是戏耍两个大哥,胆子忒大了。”
赵伏华苦笑,“我以为娘亲和你们都明说了。”
陈景拍扶船栏,“我本以为顶多月余左右光景,再久一些也能理解,可你这里说要半年,一时半会儿我俩难以接受。”
崔英摆弄赵伏华,自己也跟着摇头晃脑道:“小赵啊,咱快点成不成,那边肯定许多玩的地方,早去早享受嘛。”
赵伏华后退一步,可算轻松下来,扶住额头说道:“不成啊,这次虞河王朝皇帝老儿挑事,说不定就有冠玉王朝朱姓怂恿的缘故,早早去了,说不得要被某些人盯上。”
这话让陈景有些意外,“你们五姓不是互不干涉?”
赵伏华摇头道:“利益牵扯前提下,交往密切,也互相提防,只不过冠玉王朝朱姓太过强势,其他四姓多是守势,少有占便宜的时候。”
崔英心里仍旧老大不乐意,“都是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可怜我要一路苦闷半年之久。”
陈景本想接着抱怨,可看到赵伏华神色无辜,改成安慰道:“贼船都上来了,就这样吧。”
赵伏华神采奕奕起来,“多谢两位大哥见谅。”
崔英无精打采走去船头,冲着前边老头吼到:“蒋老哥!”
处在“见风使舵”当中的蒋安浑身一哆嗦,姑奶奶又要做甚,你和少爷尽管吹牛打屁,不用担心我这儿被冷落了,不用拿正眼瞧我,最好当我不存在,咱这一路糊弄过去就得了,不是一路人,着实混不到一块儿去,强扭的瓜不甜,硬绑一起的人也不见得多熟。
崔英极为熟稔的一手搭上对方肩膀,远眺前方地界,“蒋老哥啊,此行一路万里之遥,你可是咱这一行人的牌面,震慑宵小,全靠你了。”
蒋安苦笑道:“道友说笑了,我这稀烂本事怎么拿得出手,没得让外人看去笑话。”
陈景搭在蒋安另一边肩膀,“咱这一路弯弯绕绕,挑的就是能欺负人的地界过路,你好歹也是个金丹,只要露头让人看到,我们这一路,必定无人敢惹。”
蒋安头大道:“咱白天老实过路,晚上黑灯瞎火摸过去,没必要露头吧?这分明是和自己过不去啊。”
赵伏华一个蹦跳上了蒋安后背,说道:“偶尔有事,不得不露面咋办?若有因果使然,不得不出手,又咋办?”
赵伏华嘿嘿怪笑,“凉拌呗。”
蒋安哀怨道:“少爷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崔英恍然道:“原来老哥才晓得。”
陈景无所谓道:“蒋道友会在乎这些个,不晚不晚。”
赵伏华跟着说道:“少爷我看好你,事到临头之时,记得加把劲。”
蒋安被三人围拢,只觉得心如死灰,啥是贼船,这就是,一个闹不好,再回程时,就没自己身影了。
世家神仙钱,如烫手山芋,不好拿不说,也算不得美味,更不得了的是,吃了这顿,不一定还有下顿,和断头饭差不离。
浮舟没出虞河王朝地界时,守得规矩,不高也不低,明眼凡人都能看到,招摇过市的举动也不敢过分,遇城则避,山川地界按规矩给个过路费,对人家山神、河神也是客气非常。
才过虞河王朝边界,浮舟先天原因,做不得脱缰野马般狂奔,可耀武扬威的姿态可劲摆。
路过小山头,直直冲过去,丝毫不作停留。
买路钱?
大爷能路过此地,就是给足了你面子,面子就不是钱了?拿钱都买不来的东西,没找你要钱就知足吧。
小山神大多知晓奈何不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着,一艘浮舟而已,也用不着大动肝火,只是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哪里来的宗门世家,又或是何门何派,造出如此奇葩浮舟,越过几十里的山头都如此费劲,睁眼闭眼之后,还是能瞅见那碍眼影子,这是故意恶心山川神祇来的?
有不动声色让浮舟自行过去的,自然也有主动讨钱的。
可崔英没打算惯着,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