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不远,赵伏华指着下边说道:“咱们还是坐马车吧,我也是头一次单独进玉京城,里边繁琐规矩少不了,本地人赖以生存,懂得规矩肯定比咱们清楚许多。”
几人从善如流,落地去一处车马驿站租借了一辆中规中矩的四骑马车。
赵伏华对车夫说道一句,“去西来别院。”
车夫吆喝一句,“几位坐好喽”,四马齐奔,向着目的地进发。
将近半年住在浮舟上面,这会儿下地,即便有些许颠簸,崔英还是异常欣喜,好奇的左瞅右看,顾盼自如之间,看到城内数不尽的热闹地方,等安顿下来,必须四处走走,咱这俊俏模样,怎么着也能吸引几个仙子美人。
陈景问赵伏华一句,“你家在玉京城也有产业?”
赵伏华摇头道:“陈大哥误会了,西来别院是个统称,专门用来安顿虞河王朝开商会时的下寝别院。玉京城天下首富之地,寸土寸金也是首屈一指,我家那点钱,在这里就是仨瓜俩枣,可不敢随意挥霍,委实折腾不起。”
赵伏华说完瞥见外面,让马夫慢上一些,指着外面说道:“喏,咱们到跨月桥了。”
他要是不提醒,崔英还以为是前边还是主道大街上,“这是桥?这世上真有几里宽的桥?”
马车踏上斜拱,缘因抖拱斜而不倾,马车并无吃力,稳稳当当慢慢上行。
蒋安也是瞅着车窗外出神,嘴里絮叨着,“这般大手笔,得耗费多少国帑,冠玉王朝真能下血本啊,为个啥,面子?”
赵伏华感慨道:“南北桥长一百二十里,东西桥宽六里。其实桥面并非一体,是后来添砖加瓦不断增补,前后下来几百年光景,这才有了如今这座旷古绝今的巨桥。”
几人听后这才心里恍然,虽说晓得不可能短短几年建成,可用时几百年修筑一座巨桥,也是非常了得。
“这位公子对俺们玉京城事迹挺熟悉啊。”车夫赶车之余听到几人对话,忍不住开口。
赵伏华笑着说道:“虞河王朝人氏,应召来开商会的。”
车夫回头小心看他一眼,“没想到是位贵公子啊,也对,能去西来别院下榻,肯定不简单,失敬失敬。”
赵伏华客气拱手道:“唉,过誉了,咱都是混饭吃的,不然怎会一召便应,老实巴交赶路过来。反看老哥身在玉京城能讨个活计,不得不说,福根不浅,假以时日,老哥说不得也能进榆华园走一遭。”
赶车汉子爽朗大笑,“借公子吉言,他日你我在榆华园相遇,定要好好报答一番。”
越过宽阔无比的跨月桥之后,路过商街,这里逐渐热闹起来,车马如流,四骑马车跟着慢了下来。
一位头戴帷幕,身着洒金绣花裙子,坐骑赤狐的姑娘路过,赤狐大如马仔胸口雪白,踱步慢行,刚好停在马车左近,看向三方路口,似乎正在寻路。
崔英颇有些见猎心喜,用不着看遮起的脸蛋,只是瞅瞅那副腰身就晓得遇到美人了,脑壳伸出车厢,露出大大笑脸,拿捏腔调喊道:“介介,你节是去是哪儿啊!?”
听见突如其来的嗓音,狐背上面姑娘扭头看过来,扫一眼马车,冷哼一声,隔着幂篱不客气道:“哪儿来的破落户,也不睁眼仔细看看,把你卖了都不值我一双绣花鞋的钱,敢来调戏姑奶奶,活不耐烦么?”
崔英乐呵起来,还是位性烈如火的姑娘,想着再过招几次,却被拉回车厢里面,马车再次跑起来。
陈景责怪她道:“哪儿哪儿你都不消停,你心大,不怕祸从口出,也得替别人着想。”
崔英完全没放心上,看到那头赤狐载着主人远去,这才收回目光,可惜道:“多好一头畜生啊,一根儿杂毛都没有,本想着问问价钱。”
回头看到几人揶揄目光,嚷嚷一句,“咋啦,能否买卖暂且不说,问问总行吧”
陈景狠狠点她脑壳几下,“纯属找抽!”
西来别院,专门挑的恶心人的旮旯犄角地方,既不近海,也不靠河,反而靠近皇宫,美其名曰“沾沾皇族气息”。
“五姓互相知根知底,蒙谁呢?都是一身铜臭气,皇帝都是傀儡,若是沾惹了皇气,那不是自找麻烦,自行堕落,在这种地方建别院,纯粹恶心人。”
赵伏华带着几人进入别院,在大门登名时,晓得母亲还没来,自己只能再硬着头皮撑上几天。
别院大小房间一千八,对于应付一国两姓,早个一两百年还行,如今实属有些拘谨,也不见冠玉王朝扩建一下,估摸着是想省下寸土寸金的地皮,别院可劲往高处建,这会儿的别院没一处平房,全是高楼,外人看去兴许羡慕,赵伏华晓得冠玉王朝打的粗糙算盘,就是想省钱。
赵伏华背着手走去指定房间,一边走一边抱怨,“关键是不管金瓯王朝还是我们虞河王朝,年年都是给钱的,几百年下来,养肥了不少人,这别院周边街道,全是赚我们这些外地人的钱,作为衣食父母,反而没个体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