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近在咫尺,再近一步时,似乎略有迟疑,不再那般惊艳迅猛,慢了毫厘。
沈珂双臂一展,倒滑而走,他自问即便剑客没有收敛,仍是能躲开这一剑,但剑客所为,或许能彰显剑主不是好杀之辈,但着实小看了自己。
铜狮背后袭来,陈景蓄势回转如车轮,一连接斩三次,斩下铜狮一爪之外,另有少许铜锭掉落。
铜狮活死物,少去一爪毫无反应,仍是不管不顾扑咬。
陈景边战边退,看到落在地上铜锭化作流水,重新融入铜狮,不出片刻,铜狮空出的一爪复原生出。
“仙家法术果然难缠。”陈景心道。
空中左手握拳,滑出两步来到铜狮侧身,一记重拳擂出,伴随闷声大作,铜狮四爪犁地一丈有余,止住去势。
沈珂心中疑惑,“手中有伤,出剑出拳还能这般凌厉,这是没使出全部本事啊。”
手中拿出一颗铜丸,上面遍布云纹,一手抛出,眨眼之间化作另一只铜狮出来,大吼一声,跑去加入对阵。
那头挨了一拳的铜狮,甩几下头颅,胸膛侧面拳印肉眼可见平复,陈景看到心头骂道:“真是个麻烦狮子狗。”
沈珂看在眼里,心思也放在别处,打斗也有一会儿了,巷口两端有些许凡夫俗子远远围观,没有一人出来细说评理。
“这个剑客当真只是野修,没人给他护道?”
沈珂心里琢磨着,忽地张口笑道:“是不是,等他彻底招架不住时,便知分晓。”
陈景同时应对两头铜狮,才上手片刻,就顿感不妙,两头狮子全然不在意青钢剑劈砍,只是一味攻势,即便铜狮伤痕累累,丝毫不影响动作。
脚,头,眼,陈景但凡觉得有缺陷的地方,全试了个遍,两头铜狮仍是不管不顾冲他撕咬。
借助灵巧身法躲过挥爪,陈景提气,瞬步来到杏黄长袍汉子面前,一剑刺出。
既然奈何不得铜狮,你这个人先前躲闪,肯定做不到无视刀剑。
沈珂躲开剑刃,心中恼怒,“又来这一出,吃一堑长一智,凡人都知晓的道理,你如何能得逞。”
沈珂御空而起,存心就是想要羞辱一下这个未入丹道的剑客。
陈景做不到御空,仍是紧随而上,几丈高空还难不倒他,看到那人打手将要施法,陈景手腕抖动,打乱汉子动作。
沈珂慌乱之下,衣袖碎裂,继续腾空,等到剑客跌落,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两息过后,剑客出现颓势,三息过后,将要跌落。
沈珂心喜之余,看到剑客空余一只手猛地抬起,情急之下双臂护至胸前。
一道剑气劈砍在胸前,杏黄长袍彻底破碎,半空碎布纷飞,露出里面仙家银白法衣。
陈景手持长剑倒转而下,瞅准一头铜狮,奋力一捅,将一头铜狮钉在地面,另一手并指如剑,溢出剑气凝聚指尖,剑指隔空刺向另一头铜狮头颅。
剑气洞穿铜狮身躯,陈景剑指往上一挑,铜狮头颅被销去一半,铜狮颤颤巍巍胡乱跑动。
来到被钉在地上挣扎起身的铜狮面前,陈景双手持剑,卯足力气,闷哼一声,一剑将铜狮开膛破肚,终于让这个活死物消停下来。
剑尖一转,指向半空。
沈珂嘴角狞笑,“好,很好,算我小瞧你,你若再厉害些,我就得说‘欺人太甚’了。”
说完之后,手中多出一物。
陈景定睛一看,一只小巧禽类在那人手掌跳弹,全身金灿,想必也是活死物。
沈珂抬起手来,笑意冰寒,“看你能否撑过金燕飞遁。”
蓦地,金燕消失不见。
陈景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闪过到一侧。
并无声响,似乎心惊一场,陈景左右看去,仍是没能看出那只金燕踪迹,后知后觉看向腿上。
小腿有一处法袍破出一个洞口,这会儿慢慢渗出血来。
“在我面前显摆遁步,那我便废去双腿,引以为傲的招式就此再不得施展,你心中有何感想?说来听听。”
陈景顾不得理睬他乱心言语,赶忙想着应对法子,既然刚才没能听到破空风声,应该就是飞遁了,比起铜狮蛮横,这无声金燕更加麻烦。
遁步不能随心所欲使出,真气为辅,术法为基,总会有间断停顿的时候,那只金燕虽说是活死物,可既然能飞遁无声,即便是后天人为赋予,比起自己应该好上不少。
听不到破风声,总该有别的迹象吧。
陈景双眼朦胧,如有雾气,慢慢挪步,左右看上一圈。
极远处,一根线头直冲而来,不晓得到底多远,只知道心有所感时,已经近在眼前。
陈景刚有所动作,立刻压下念头,翻滚着闪到一边。
扫一眼肩头,一块血肉消失不见。
原本是想挥剑劈砍,但那只金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