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
阎云倒也没有真的为难他,而是抓过他递来的茶杯,仰头喝了进去。
茶水还带着些烫意,烫的她的舌头微微麻了一会,但是却让她更加清醒了。
苍烟不除,必有大患。
阎云丢下茶杯,抬脚就走,什么话都没说。
“阎云姐姐!”
妙媛慌了一下,连忙追着她跑了出去,“等等我,阎云姐姐。”
身后
苍烟的身子缓缓瘫了下来,他知道,他一定是哪里没有遮掩好,所以暴露了自己的内心,让阎云小姐看出来了。
草芙吓得连忙将方盘放在了地下,走过来扶他道:“你怎么了这是?”
“我…我没事……”苍烟摇了摇头,心底却无限荒凉。怎么可能没事呢,看阎云这般逼迫的架势,怕是没完的。
草芙疑惑又害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得罪阎云小姐?”
“不知道。”嘴上说着不知道,其实心里清楚得很。
苍烟低下了头,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感到担忧和惶恐。他不知道阎云小姐打算如何处置他,也不知道小殿下会不会也要处置了他。
外面的天际黑了下来,本就空无一物,黯淡无光的地狱鬼族,此刻看起来更添了一抹萧索。
阎云站在竹山林中,周围林竹重重叠叠,形影相依,在山石灯火的照耀下,错落有致,碧波荡漾。她看着满山寂寥,星野昏暗的地界沉默不语。
身后传来轻悄悄的脚步声,阎云没有回头,就知道是妙媛追了出来。
妙媛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那与暗夜逐渐融为一体的身影,有些想问的话,噎在了嗓子眼,不知道该不该问。
总感觉现在的阎云姐姐,孤身一人站在山林之中,有些肃杀之气,让人有几分的生畏。
阎云背对着她,低沉:“想问什么就问吧。”
总之她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
妙媛得了准确的意思,立刻上前,转头问她道:“苍烟之前得罪过阎云姐姐?”
“没有,”阎云冷漠。
“那阎云姐姐今晚这出是什么意思?”
“为了你。”
阎云转过身来看她,眼里的沉意与对她的担忧,不言而喻。
“为我?”妙媛不解。
“是,你别在这儿和我装糊涂。”阎云说话声音有些冷。妙媛看着她那压迫感的眼睛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阎云轻嗤一声,转身走到一边去,找了一根比较结实的青绿竹子,倚着它,望向天际。
“你不可能感受不到苍烟对你的意思,左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今晚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言行举止都在你的身上。在父亲大人的大殿时,他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我更加确定,苍烟,不能留。”
“姐姐!”妙媛突然重声叫她,撤去了名字阎云二字,单一个姐姐的称呼好像更加亲近和讨好。
但是妙媛的语气又有些着急和不乐意,显然是阎云说的这句话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反驳和推翻。
阎云冷着眼睛,收起了抬起的视线和下巴,转头直视着妙媛的方向有些冷意。
不知是因为她的语气,还是因为她的称呼。
妙媛第一次见阎云用这样寒意的眼睛看她,好像她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以及想说的话是什么。可是阎云不允许,但是妙媛又不得不说。
“您不能动他。”
“他是我殿里的人,也是我救下来的,他并没有过越矩的行动。”
阎云靠着长竹的身子一下立直了,底下飘散的竹叶好像能感知到她内心的寒意和躁动一样,在她站直的瞬间,带起了一地的飘散。
“那你怎知他以后不会有?”
“你又怎会知他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伤害鬼族的事?”
妙媛鉴定的摇头,“不会的,他不会的。”
她相信苍烟。
阎云抬脚走向她,一步一个冷寒压迫,“你怎知他不会?”
“他今日敢看你,敢扶你,明日就敢碰你,毁你!”
“不!”妙媛睁大眼睛摇头。
阎云怒声,“他背叛过鬼族!你不是不知!”
“我……”妙媛一下哑声,喉咙好像干哑了起来,说不出话。
即使她憋了一肚子想要反驳和可以反驳阎云姐姐的话,但是遇上这句话,她好像万千理由都打了水漂一样,无力挣扎,无力抗拒,只能任由那飘散毁坏的船舶,入水沉渊。
阎云有些讨厌她这副朽木难雕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副烂心肠,什么事都知道怜悯和慈悲,不管是和她有关还是没关的事,她总是喜欢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去承担。
秘像森林的事是这样,寒墨的事情是这样,苍烟的事还是这样。
她总是这样冥顽不灵,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她那简单的思想去发展。可她忘了,这四海八荒就不简单,这五大族,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人。
苍烟,也不一定就能被她所驯化。
“随便你吧。”
阎云缓了缓语气,“不过苍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