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说的宅子可不好找,一要安静,二要独门独院,三还得门前能停车马,门后有后院……”安星野上来掰着手指头叹难,话锋一转,道,“我这是跑断了腿,才找到这三处。第一处是文庙东边,挨着真武庙的宅子,原来是个老员外的。前阵子老员外白喜去了,儿女懒得打理,就打算把宅子放出来。” 死过人的房子,秦琴倒也不算忌讳,但夹在两个庙宇之间,未免香客往来,人多口杂,她不太中意,就沉默着不吱声。 她不吱声,明湛就懂了,摇了摇头道:“那第二处宅子呢?” 安星野道:“第二个宅子要大一些,有三进院子,大大小小的将近十间屋子,还有花园,在城东,离明镜书院不远。这家价钱可贵,作价一千五百两银子。” 钱五爷笑着打断道:“老弟如果买了这一处,倒是离我家不远,可以做邻居走动。” 明湛问:“他的主人是谁?” “这一层我也打听不出来,听说是有个大官儿前期置办下来的。如今任期将要满了,就把临近几个县城置办的宅子都放手了,套一笔钱。” 秦琴边喝茶边听着,心里暗道:“这不就是投资房地产了嘛……一任三年……我算他五年好了。买一些物业在手头放着,临走再卖掉,倒是一笔精明生意。就不知道赚多赚少。” 正在寻思这个问题,安星野就给了答案:“那一位也是懂敛财之术的。三年前,这么一处宅子也就只需要七八百两的银子。如今一出手,赚了快一倍。这还仅仅一处房产的收益。要是多几处宅子出手,光是卖宅子套的现银,就大几千了!这还没算别的产业哩!” 秦琴深有同感,点头不已:“确实啊……生财有道。” 明湛见她喜欢,就问:“那要不要去看看?还是问了第三处宅子的情况再说?” 安星野拍手笑道:“这第三处宅子,就离此处不远,在闹市口上,也是三进院子,地方就没有第二处大了,只要一千银子就行。原是个道士隐居之所,前阵子云游四方去了,这宅子交给了他邻居处置。” 钱五爷惊讶地笑:“这可稀罕了,出家人竟然卖宅子?” “也不算稀罕。看缘分嘛。”安星野笑着说,“那一位的邻居可是得了天降横财,如今正急着脱手呢!” 不知为何,秦琴心里生起了去第三处宅子看看的想法,她马上对明湛开口道:“我感觉这第三处宅子倒是有意思,要不然我们去瞧瞧?” 大家自然无甚异议。 钱五爷做东,会了钞。 安星野引着一行人出了茶馆,朝着新市口走去,来到一处灰砖阶梯趟栊门的民宅门口,安星野一拍门,从邻家应声走出来一个后生哥,“安官人,又见到你啦。今儿安好吧?” “安好,安好。”安星野唱了个喏,说,“带人来看看屋子。劳烦开个门?” 后生自称姓岑,名叫岑洪杰,世世代代是这文州县城人,是个考了四五回试都没能中秀才的童生。走了的那几个道士其实跟他也不熟,也就是早出晚归的时候见过两次面罢了。前阵子这家人的枣树熟了,那坤道看起来不太会,她师兄就过来请了岑洪杰帮忙打枣子。 岑洪杰道:“这家种了好几样果子,那棵枣树结出来的枣子可真甜,我还是头一回吃到新鲜枣子呢,真好吃啊……” 听了这话,秦琴不禁抓住了明湛衣袖,低声道:“此地有枣子?” 枣树,是温带果树……热带哪怕会长活,也结不出果子的呀? 明湛眼睛弯了弯,嘴角微扬:“看来这院子里,曾经住过活神仙。” 秦琴越发感兴趣了,抬脚跟着大家进了趟栊门。趟栊门后,竟还留有门房,门房对面,是个三面透风的屋子。明湛对她解释道:“这屋子是专门给客人等候坐的,看到这两张板凳没有,给客人坐着等屋里人召唤的。俗称的‘冷板凳’,就是这种了。” 秦琴瞧着,果然形象、有趣,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走过巴掌大的前院,只见三间粉墙大屋并排,都是屋舍秀丽,梁木粗壮的——这种粗粗的梁柱,让秦琴很有安全感。穿过了这三间粉墙大屋,就来到第二进院子,左右有厢房,后面是更高大的正屋,也是三间并排,秦琴走进去,嗅了嗅鼻子,空气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焚香残留。 站在空溜溜的正屋中间,秦琴指了指对着的两个屋子,说:“这两个房间很宽敞,可以做个间隔。一边用来做工作,谈事情,另一边生活起居。你觉得呢?” 明湛道:“都可以。或者一边你住,一边我住。也行。” 秦琴拍手笑道:“那就更方便了!” 正院后面是个光溜溜的后花园,一个旱池子,里面有两个石头乌龟。倒座的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