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垂眸,替她难过:“对不起,这些事情……我没办法安慰你。” 时玥道:“没关系,我早就看开了!现在我也给自己赚够了嫁妆,听说楼烦人民风开放,没有什么繁文缛节,而且他们喜欢豪爽性子的女人。我好歹是天朝大官的嫡亲闺女啊,他们最起码给我配个汗王王子吧。这一波算下来,我不亏的啦!” 时玥笑得爽朗释然,早就没有了当年那个被宠坏了的刁蛮娇小姐的模样了,但秦琴心里满不是滋味。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好闺女,不应该有这么个下场。 她摇头道:“我不赞成。” 时玥一愣:“为什么?我以为你……” 秦琴道:“以为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那就错了,玥儿,我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的。你出身京城,就算再能干,也是一朵在家里温柔呵护长大的月月红,不是那草原上经受风雨的格桑花。如果真的嫁去了楼烦,不出一个月,你就受不了。我说的受不了,是肉体上的受不了。饮食,生活,气候……别的不说,光是拉肚子,都能够把你给拉得脱水而死。你不要小看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身子骨的。” 时玥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终又合上了。 秦琴道:“你的父母是有点儿偏心,但偏心的那个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也不是太离谱。而你最好的归宿,还是要留在我们天朝,做一个富贵人家主管中馈的主母,生一堆儿女,日后儿孙绕膝,过一辈子平安富足的日子。” 时玥又张大了嘴巴,又是半晌没说话,过一会儿,道:“是,您说的,是有道理的。” “所以啊。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秦琴已经猜到,时玥来,是想要自荐和亲。如今这念头应该是打消了,就摸了摸她的头毛,道,“自荐和亲这种傻事就不要干了。就当来见见世面,散散心。我打算等楼烦人朝见结束之后,就提早回京城。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去,赶在过年前买卖兴旺的时候多搞点银子,岂不是香喷喷的?” 时玥一想果然很香,就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太子来都来了,顺武帝毕竟不能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子,他子嗣一般,也就那么几个养到成年的皇子,再加上顾归元是他的白月光,实在不舍得杀,甚至不舍得贬,圈禁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连同一起放出来的,还有苏云锦,紧接着苏云锦就被送到了慈恩寺精修,顺武帝让苏复亲自陪着她去,不送到地方不许走。 蒙瑜去见了太子,关起门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个时辰之后再开门,原本表面功夫尚算做得到家的兄弟两个,都是脸臭臭的。 他们一起去见了顺武帝,吓得言官们抱着笔墨纸砚,抡圆了小短腿往顺武帝寝宫里跑,一去去了三个——怕皇帝激动起来杀了一个,还有一个;杀了一个,还有最后一个…… 皇子们都在谈恋爱,认真的只有打工人。 就特别敬业。 哥俩手拉着手,跪在顺武帝跟前,赌咒发誓,他们不会自相残杀,竟是一起力保了苏云锦回来。彼此都做了让步之后,顺武帝撤回了已悄悄送往慈恩寺的白绫和毒酒。 “皇后娘娘这几天心情不佳,作伐了好多人。他们宫里当值的宫女,这几天不少人做噩梦尖叫哭泣呢。”时夫人庆幸不已,“还好我提早把昀儿支走了。不然这趟浑水,谁踏一只脚进去谁死。” 就在苏云锦被送走之前,时夫人抢先一步,用一杯清茶迷昏了时昀。秦琴里应外合,叫来了锦家的马帮头在那日避暑山庄的角门处接应。这会儿,时昀应该快要南下到长江边了。 想到儿子死里逃生,时夫人丢下了平日淑妇形象,一把握住了秦琴的手,眼角泪光莹然:“秦琴啊,真的是多亏了你,为我家昀儿谋划了个好去处啊。不然的话,哪怕我现在把他的腿打断,也是无济于事……” 秦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写信给秋官了。秋官会知道怎么做的。” …… 千里之外,正在湛园里教弟弟功课的秦秋平:“小夏。不要老把蚂蚁戳进书桌的洞里……你倒是背书啊!” 秦夏苦恼地抱着脑袋:“背书好难啊,记不住。我的脑子好像有一层东西蒙着似的……” 谁能想到,案首、解元、二榜榜首的学霸哥哥,竟有个至今连四书都背不明白的学渣弟弟!! 秦秋平脑壳大,深感懊恼:“爹,娘,儿子对不起你的教诲……” “哥哥,你不要生气嘛。”秦夏愧疚地看着一脸衰气的哥哥,对着秦秋平,摊开掌心,“来呀,我送个小木马给你玩。” 几根棍子简单地绑在一起的小木马,拽一拽叶柄做的尾巴,摇头摆尾地在桌子的这边走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