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渔民,从来没有娇气两个字,从来都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牛马用。 不过,习武的女人,还是凤毛麟角。 毕竟穷文富武,打熬气力需要趁手兵器,内练内功需要服食补品,都是烧钱的。 何况秦琴那身功夫,灵活和杀伤力兼而有之,一看就是出自名师! 娄阿四不能说不懂,只能说大为震惊,心里防线一崩溃,不等明湛开口,自己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往外倒说话:“我们……小的们,原在一处小小的水寨里,名叫石鼓寨。寨主叫做石锐,小的做的双花红棍的活儿,那个被捅了透心凉的,是我们的白纸扇,纪师爷。做的是过海刮油的没本钱买卖。前年有一伙强人来,看上了我们的镇寨之宝‘石花散’,竟把我们寨子挑了。寨主战死,只有我们四个逃了出来……” “我们几个做了几回打家劫舍的营生,却遇着了琼州府里换了个能干的通判大人,还精通兵法,差点把我们给活捉了。我们就逃到了海上,以捕鱼为业。捕鱼太辛苦了,看天吃饭还没几个钱,白纸扇纪师爷就说起,他从前听了个关于龙穴岛的传说,那岛上有宝藏。我们哥几个,把宝藏起出来,到那广梧琼三等处的总督府去,总能换个一官半职做做,接下这泼天的富贵来。” “谁知道那龙穴岛周围的海流,是打着旋儿来的,明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全都是乱流。我们又没有算好时辰,赶上了海上起蛟龙雾,没两下就撞碎了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今儿白天说的了,再没有半分假了。” 秦琴道:“我们救了你们,你们是打算趁着我们晚上睡着了,杀人抢船逃跑,是不是?” 娄阿四磕头如捣蒜:“是、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夫人伉俪身手了得,深藏不露,求夫人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小的愿意以后为夫人做牛做马……” 秦琴冷笑:“呵,那我可谢谢你了!” 娄阿四自知绝难幸免,心里还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大声道:“那、那个宝藏,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了!只要夫人带我们回去,我,我带路,取了这宝藏,这泼天的富贵,全都是夫人的!” 谁知道秦琴半分贪念不起,直接摆了摆手,道:“免了。” “你们对救命恩人还想要杀人越货,我怎么敢相信你?” 不料,明湛却道:“可以。不过,我们不需要你带路,你只要把地图画下来交给我,到了岸上,我可以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几年牢狱之苦是免不了的。你自己考虑一下?” 秦琴顿时瞥了明湛一眼,但明湛脸色如常,似是经过了考虑。 娄阿四犹豫片刻,道:“好,我答应你。拿纸笔给我。” 拿到了秦琴给他的炭条白纸,娄阿四一愣,试探着画了两笔,觉得很好使。果真画了一副地图出来。秦琴凝神看着他画图,见他笔画流畅,没有半分停滞,她故意时不时的东一句西一句搭嘴,让娄阿四答话,分散他的思路,好让他没有胡编的功夫。就这么个情形,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娄阿四把地图画出来了,秦琴就知道,这幅地图应该是真的。 收下了地图,明湛信守诺言,命天衡来亲自看守。 回到房中,秦琴却是不解。 趁着脱衣洗漱的当口,她理顺了思路,明湛回来了,她就问:“阿湛,姑息奸佞,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啊?” 看明湛那神情,也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自己的。他脱了衣服鞋袜,歪在床头,十指交叠在腹肌上,垂着眼睛道:“我也不想饶他。但……这一伙儿,应该是世上唯一知道龙穴岛内地形的人了。我需要这份东西。” 秦琴眉头拧得越发紧了,道:“难道你也想挖宝不成?” 明湛笑了笑,道:“你就不好奇,岳父给我讲的那段故事里,还有没有别的,我还没有说出来的隐情吗?” “啊这……” 秦琴一脸呆瓜似的,明湛忍不住莞尔:“你问我,我就回答你?” 秦琴一甩长发,撅起小嘴,道:“才不要,你吊我胃口!” 明湛啧啧啧:“好没成就感。” 他跟秦琴学,学了一嘴的奇怪言语,这么多年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周围的人,倒是全都习惯了。秦琴道:“好啦,那到底我爹还跟你说了什么?” 谁知道,明湛又不说了,只是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他张开双臂,“到我怀里来,我就跟你说。” 秦琴:“……” 套路深!! 心里却是一甜一软,听听话话的过去了,依偎在了明湛怀里,把他当成大暖炉,还手脚并用地缠了上去。 明湛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