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平是官身,能护得郭小蝶周全。有了静儿这一层师生关系,也不会落人闲话,污了郭小蝶清白。 名正言顺。 秦秋平很听话,当即写了三张条子,盖好了印信,用锦囊装好,由静儿交给郭小蝶。郭小蝶郑重收起。窗外传来女孩子嬉笑声,原来是下学的时候到了,女孩子们三三两两走出祠堂。 秦琴忽道:“我家还有一片宅子地,是秦四奶奶的老房子。丢空了好多年,如今是块白地。女学一直放在祠堂里,也怪不方便的,你要不要把那片地要过去,建个新校舍?” 郭小蝶眼睛顿时亮了,喜悦道:“真的?!那可太好了!” “是真的。”秦琴也正在发愁那片地怎么处置。农村的宅子地,要是长久不住人,很快就被邻居你一块我一块的占走了。为此打出多少农村官司来。 她记得从前看过一本古书上,有个宰相老家里的人为了一道三尺宽窄的宅基地跟邻居打了个头破血流,还写信告状。那宰相回了个信,上面只有一首打油诗,诗曰:“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家人看罢,明白了宰相的意思,退让了三尺。邻居见状,思之惭愧,也就跟着往后退了三尺。因此而留下了“六尺巷”的美名。 就连宰相都只能选择退让的宅基地问题,秦琴自也不愿意多费心思,既然如此,倒不如用来给村子里开学堂,算是积了个明德。 秦四奶奶那块地,郭小蝶也知道,当下就提议跟秦琴一起去看看。两个人不顾中午太阳猛烈,戴上草帽穿上罩衫就出发了。穿过大半条村子,来到了村前头,秦四奶奶院子里的凤凰树抽出了新的枝条,这些年的功夫,又长了碗口粗,绿意盎然的树顶,开了两三丛红艳艳的花。 郭小蝶惊讶不已:“这棵凤凰树,我听说是从前打台风的时候吹倒了的,还把屋子给压垮了。当时没办法救,只好锯做几段搬走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又长起来了。” 秦琴道:“凤凰涅槃而生,鸣于九天。凤凰树不正应了这个名字么。” 一条毛毛虫掉到了郭小蝶脚边,白白的,蠕动着。二人抬起头来,看着凤凰树上吊落的毛毛虫。 秦琴:“……” 郭小蝶:“……” 长长短短、闪着反光的细丝,这种毛毛虫是从屁股上带着丝的,垂落下来。 一条一条,白白胖胖,就是碰一下,皮肤得红一片,奇痒入骨。 装逼失败,秦琴也不尴尬,摸了摸鼻子,道:“这凤凰树啥都好,就是招虫子。不过我可以打药把虫子给杀掉,问题不大。要是看不顺眼的话,也可以砍掉?” 郭小蝶嘴角抽抽:“我觉得留着看挺好看的。那就劳烦县主先把杀虫剂的方子写给我了……” 秦琴自然一口答应。 她摸起一根杆子,对准了凤凰树一阵乱打,那屁股垂丝吊树上的毛毛虫噼噼啪啪,下雨似的往下掉了一地。秦琴又拿起大扫帚,一通扫,把毛毛虫扫进了簸箕里,指着院子角落道:“春花,往那边挖个坑,把这些虫子埋掉!天然的肥料!” 春花恶心得胳膊上起了两层鸡皮疙瘩,答应着,把大扫帚和簸箕接了过去,处理那些虫子。重新感觉安全的秦琴和郭小蝶联袂去看屋子。 原来的屋子已经拆掉了,只留下几片断墙根,还有夯土基层,前面有院子,后面有靠,门前是水塘,四面空气流通。郭小蝶用竹尺比着虚空量了几下,说:“我不大懂这些……不过看着横平竖直,屋子挺大的。够我们用了。真的是太谢谢您了,我不能白白要了的,这地方,得我付钱买下。” 秦琴说:“这个容易,找个中人来吧。” 最好的中人,就是秦族长了。 去找秦族长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吃饭呢。放下筷子来迎接秦琴二人,听她们把话一说,秦族长爽快地一口答应:“行啊!这是大好事,我当然帮忙的。你等等,我就找了人去量尺寸,做文书。” 他饭也不吃了,抬脚就走,沿路叫了秦桂树和秦铁牛,带了尺子。一行人在宅基地上横平竖直的那么一量,写好了文书,标注好了起止地点。秦桂树抄起随身带来的算盘噼里啪啦一算,算出这块地折合时价得卖八十两纹银,当场交割清晰。 秦琴还以为郭小蝶会把她之前给的银票拿出来再交还给她。没想到郭小蝶自己取出了钱匣子,里面是藏得雪白发亮的十两一个的银饼子,数了八个银饼子给秦琴,又取了一个银饼子交给秦族长做辛苦费。 秦族长笑着把银饼子转手交给了秦桂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很不用你们这些晚辈跟我规矩孝敬,铁牛和桂树辛苦,拿下去一人一半分了吧。” 也是秦族长如今财源广进,种地、收租子、打渔、糖厂分红,镇子上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