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人愣住了,徐小雨能有什么事值得去问黄绣姑的? “跟黄绣姑问事儿,先在桌子上放一只笸箩,里面放好女人家做针线活的工具,然后开始唱歌。等黄绣姑来了,就能问她了。” 阿禄师沉吟片刻,继续道:“据我推测,徐小雨问的,无非是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这也是福临镇上的女人最常问黄绣姑的问题。” “再看这块绣布,黄绣姑给出的答案,显然是生男孩。” “唉哟!”孙凤娇叫了起来,“怪不得她刚怀孕那阵,信誓旦旦告诉我们自己一定能生男孩。” “我们一开始还被她蒙在鼓里,后来我看她肚子的形状不对,托关系找了熟人帮忙查一查男女,才知道怀的是个不值钱的女娃。” “真的假的?”文叔将信将疑,“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黄绣姑不准的。”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阿禄师道,“仅仅是漏烧普通的遗物,我倒还有办法,可偏偏没烧掉的是和黄绣姑有关的东西。” “这就意味着徐小雨冤魂作祟,也和黄绣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把黄绣姑这种吃过香火的鬼魂牵扯进来,事情就有点难办了啊。” *** 温衍他们那些参加过送肉粽的人,都被阿禄师召集了起来。 阿禄师告诉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有危险,他准备亲自去和黄绣姑交涉。 “虽然危险难免,但我有冯圣君护体,阴不胜阳,邪不压正,我定能保大家平安无事。” 在一间宽敞的空客房里,诸人团团围坐,双目紧闭。阿禄师命两名弟子摆好神案,点燃香烛,左右各持笸箩两端,站在中间那块空地上。 他自己从头到脚又作冯圣君装扮,一一将胭脂、香粉、剪刀和绷了绸布的绷架放进笸箩,然后拈起一根绣花针,针尖贴在绸布上,嘴里念诵道: “黄绣娘,黄绣娘,披云肩,佩香囊。 纤纤十指手上功,精致花团透芬芳。 姑娘本是俏模样,辛苦劳作忘上妆。 今朝我给姑娘来上妆,也有香,也有粉,也有胭脂点口唇。 姑娘请你快显圣。” 如此复诵三遍之后,众人只觉一阵阴风擦过脸颊,继而耳中传来了笸箩晃动的轻微响声。 黄绣姑来了。 阿禄师定了定神,开口向黄绣姑问事。 “徐小雨是不是来找过你?” “嗤——” 绣针缓缓移动,针尖戳进了写在绣布上的“是”字里。 阿禄师继续问:“徐小雨是不是求你预测过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针尖停留在“是”字上,没有移动。 “你是不是告诉她是男孩?” 针尖依然没动。 “你是不是故意戏耍徐小雨?” 此时,阿禄师已经认定黄绣姑在恶作剧了。她这种供 在阴庙里鬼魂比不得正神,若对人类起恶意也是很正常的事。 谁知针尖移动了“不” 字上。 “那你是预测错了?” 针尖安静地戳着“不”字。 阿禄师迷惑更深。 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没能判断出男女,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一阵毛骨悚然。 有没有可能,黄绣姑是在故意给徐小雨希望? 从希望跌进绝望所能产生的痛苦,可比直接把人推进绝望要深重得多。 要知道,黄绣姑刚死的时候,就是怨气冲天的厉鬼。虽然老百姓为她建了庙,但不会改变她厉鬼的本质。 而且,她的庙宇虽不是大庙,但这么多年日积月累下来,也一定让她受了不少香火和拜祭,道行绝对不容小觑。 最毒妇人心,死也难消恨。她很有可能是在利用徐小雨,设计让徐小雨生前积累更多的怨气,死后变成更凶的厉鬼作祟,成为她杀人泄恨的帮凶。 阿禄师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真是好恶毒的心思!好阴深的城府! 他果断决定先结束这次扶乩。 反正真相基本已经盘摸了出来,黄绣姑多留此地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谁知,他刚准备送神,江暮漓的声音悠悠然响了起来: “你是怎么死的?” …… 所有人浑身一抖。。 阿禄师气得快晕过去了。 就算是再没常识的白痴,只要看过那么一点鬼片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