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蝴蝶展出来,前面一点的地方聚着不少人。 温衍跑过去看了一下,回来对江暮漓说:“那边是地震体验馆,好好玩的样子。” 江暮漓道:“你想去对吗?” 温衍点点头,“嗯,你想不想去体验一下?” 江暮漓伸出手。 温衍问:“什么嘛?” 江暮漓说:“你要握紧我的手。” 温衍“扑哧”笑了,“只是模拟地震的感觉,又不会真的有危险。” 可江暮漓的手还是很固执地停在半空。 又在冒傻气了,温衍暗暗心里吐槽,但还是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几个他们学校的学生频频回头看向他们这边,兴奋又好奇地交头接耳。 温衍低下头咕哝,“别人真把我们当成那什么了……” 江暮漓问:“什么什么?” 温衍知道他明知故问,不想理他。 两个人走了会儿,江暮漓忽道:“哦,情侣呀?” 温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江暮漓很顺势地带上他的腰,把他拢进自己怀里。 “我、我们又没那个……!”温衍从脸红到了脖根,“高中生不可以的,要以学习为重……” 江暮漓很自然地说:“等到了大学就可以了吧?” “嗯……嗯?!什么就可以,可以什么可以,你别瞎三话四了。”温衍差点被他带跑偏。 再说了,高中时爱得死去活来,家长老师棒打鸳鸯都打不散的情侣,一旦考上不同的大学就自动分道扬镳的情况多得是。 他和江暮漓别说考上一个大学,就连是不是在一个城市都未可知,更别提恋爱结婚什么的了…… “太早了吧?”温衍一不留神,自言自语出声,“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好不好。” 江暮漓略歪着头凝视他,“什么?” 温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变身凶狠霸王龙,“走啦,地震馆排队好长。” “那排队时候你去旁边坐着休息,我来排。”江暮漓道。 温衍又软又轻地“哼”了一声。 他好像又生江暮漓的气了。 胸口都气得发涨发痛,每一下心跳都痛。 但他喜欢这种痛。 这种痛,和范倩楠骂他打他时的痛不一样,和陈钰生扯着他把他往大理石地面上撞的痛不一样。 不是悲伤的痛,黑暗的痛,绝望的痛。 不是恨得想要世界毁灭、连同自己一起被碾成齑粉也无所谓的痛。 这是欢悦的痛,幸福的痛,新生的痛。 从未有过的痛意在他灵魂深处萌发,他伤痕累累的心终于长出了新鲜的肉芽。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江暮漓蓦地柔声道。 温衍回过神,“唔?” “结婚是很重要的事,可以到上大学之后再考虑。”江暮漓认 真地思忖,“当然,我们一定会考上同一所大学,还必须是一个专业。” 温衍手心发烫,这个人怎么想得比自己还飘忽啊。 “你想选文科还是理科?” “理性和强逻辑性的学科恐怕与我不合。”江暮漓道。 温衍想,那就是文科咯。 “那你将来想学什么啊?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感觉学什么都行,我都无所谓。” “住在这世上的可不仅有人类而已,还有许多未被人类发现的事物存在。”江暮漓道,“这些事物的意志、外形,甚至是种种恐怖之处,都像隐秘的暗号一样,流传在民间故事或俗话谚语中。” 温衍眨了下眼睛,“哈……” 江暮漓继续道:“我必须了解这些事物,掌控这些事物,操纵这些事物,神明、鬼魂、信仰,所有的一切。” 温衍想了想,“我知道了。” 江暮漓应该是想要成为一个民俗学者。 虽然他觉得对江暮漓最轻松的路应该是出道当艺人,毕竟长成那副样子,哪怕唱歌像大叫驴、演戏像大木头都绝对能红,但现在他又觉得民俗学者更合适。 甚至,不止是合适。 很多时候,江暮漓在他眼中,仿佛就是异闻奇谈的化身,神秘,谲怪,典丽。在他僵冷麻木、日复一日如死水般毫无变化的生命里,他承载了所有的不可预期与迷人悬念,还有叫人血液发热、心跳加速的魔力。 温衍喉咙微哽,因为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一刻,他这个从未对未来有过任何幻想和期许的人,终于对未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