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张奶奶……” “你是你,你爷爷是你爷爷,那些话就不用说了。”说到这里,老太太把脸转向向驰,“小驰你去把西瓜端上来。” 向驰答应一声出去了。 “……”大概是一肚子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韦嘉童有些手足无措。 戴少宁很机灵,他立刻推着韦嘉童在老太太的右手边坐了,自己搬来一张小马扎,说道:“张姥姥,自打向驰上了班,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吧,您老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硬朗。” 老太太笑道:“大概是老到极致,就不老了吧,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戴少宁瞄了韦嘉童一眼,干巴巴地说道:“他老人家在海边避暑呢,海边比京州凉快多了。” 避暑是假话。 向驰知道戴家老爷子就在京州,戴少宁之所以撒谎,是因为戴老爷子也被韦莫言骗得很惨,已经气住院了,不想看到韦嘉童罢了。 “海边是凉快,就是太远了,不好照应。”向驰配合戴少宁一句,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了,“来吧,吃西瓜。” “那倒是。”戴少宁附和一句,拿起两块,分给韦嘉童一块,“沙瓤的,肯定甜。” 韦嘉童捏着西瓜,定定地看着柜子上放着的小相框——那是一张全家福,王老先生居中,笑得慈祥而且灿烂。 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王家和韦家离得近,两家人来往甚多,王老先生对她非常好,每次见面都说自己没有孙女,只有几个臭孙子,没有小姑娘贴心。 “唉……” “❄❄” “谢谢张奶奶!”韦嘉童放下西瓜,抹了一把腮边的泪,站起来,深深地给老太太鞠了一躬,“我知道,我没资格替我爷爷道歉,我就是想拜拜王爷爷。” 老太太道:“罢了,小驰你带她过去。” 王老先生的遗像挂在东稍间的墙上,镶嵌在一尺多长的实木相框里。 老人家目光平和,笑容恬淡,单看长相就能猜到他那种不擅钻营、与世无争的性格特征。 向驰劝道:“嘉童,真没必要。” 韦嘉童没理他,走到遗像前跪下了,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注视遗像片刻,这才站了起来。 她说道:“我问过律师,我爷爷活不了多久了,他们之间的仇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我觉得王爷爷对我很好,我欠他一个道歉。” 道了歉又能怎样呢? 从善良的角度看,韦嘉童知耻而后勇,她没有同韦莫言划清界限,主动上门道歉,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从不那么善良的角度想,她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好过一些罢了。 戴少宁大概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说道:“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向驰说道:“好,我送你们出去。” …… 送走戴少宁,安顿老太太躺下了,向驰招呼欧阳进了西次间。 欧阳四下看了看,“跟你家比起来,我家确实有暴发户、土大款的嫌疑。” 向驰在写字台后坐下了,“在我看来,我姥爷的喜欢是喜欢,欧阳叔叔的喜欢也是喜欢,你说呢?” 欧阳搬了把椅子在他前面坐下,“说得不错,其实我就想听你说这句话。” 向驰无奈,“小气鬼。” 欧阳挑了挑眉。 贫富差距过大,一点压力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她只庆幸,欧阳武夫妇都不是见钱眼开、趋炎附势的人,否则,她再喜欢向驰,也不会谈这场恋爱。 向驰打开小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你坐到我这边来。” 欧阳弯着腰,拉着椅子过去了。 向驰把立马俑的照片给她看,“这就是当年害死我姥爷的赝品。” 欧阳接过来,一张一张翻看,感叹道:“真好看,真的和假的一模一样吗?” “一模一样。”向驰在照片上点了点,“这仿品的陈旧感和沧桑感十足,土锈自然,看这里,蛤蜊光柔和温润,完全没有仿品中隐藏的贼光。” 他翻出另一张,“釉面土咬的细孔随意自然,腐蚀的斑块也是一样,连返铅现象都做得极为逼真。” 欧阳道:“居然以假乱真到这种程度,那怎么被人发现的呢?” 向驰翻出第三张, “这里, 露胎的部分放入水中,如果是中度粉红色,那么基本上是真品。” 欧阳认真看了一眼,“这个不也是粉红色吗?” 向驰道:“比起真品,这个红太醒目了。韦莫言知道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