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简目光如波流动，他浅笑：“不敢。在下也有年老色衰时，不敢指望沈将军;留恋能长久。” 沈青梧安慰他：“你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看你兄长，博容……他就长得很好看，比你大十来岁呢，也不见丑，依然那么英俊。我们不打仗;时候，好多年轻娘子来军营外逗留，想各种奇怪理由要求见博容。 “杨肃说，她们一个个都想嫁博容。” 沈青梧唔叫一声，拱起身。 她瞬间抓住他手：“你干什么突然动一下？” 张行简只笑：“情难自禁，梧桐见谅。” 沈青梧仰望着他半晌。 她淡淡道：“我看你是歇够了，有力气了。” 张行简：“……” 他暗道不好，果真不等他抗议，他便被扣住肩，被某个翻身跃起;娘子压到了下方。 张行简闭目：“你只会这一种吗？” 沈青梧：“确实不如你家学渊博，懂;那么多。不过此事……够用就行，何必求那般多花样？” 帐外烛泪凝固在地，蜡烛早已燃尽，如此。 -- 此事是酣畅又带着几分痛;。 张行简认为，若是迷恋一人;身，迟早会迷恋一人;心。若想得到一人，可先得到身。 此事肌肤相处，若对一个人愿意摘下面具，愿意褪去一切掩饰与她行乐，他拉着她下坠;同时，自己;沉迷恐怕不枉多让。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也没办法。 想拿下一人，必须要战。榻上之战，亦要枕戈待旦，非生即死，非死即战。 不知道累到了什么程度，沈青梧终于趴在他胸上，一身热汗，酣睡了过去。 此事耗费精神，连战场上;女将军也会疲惫……张行简动也动不了，只好囫囵抱着她，给二人盖上褥子，这么睡了过去。 他虽疲惫，心中却是高兴;。 模模糊糊中，张行简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幼时。 向晚日归，张园寂静。 独守空宅;十岁幼童刚刚被先生们训斥一通，被张文璧收走了所有侍女偷给他;连环玩具。他们痛心疾首，语重心长，问他为何不奋进一些，为何不像张容一样—— 张文璧：“你可知，大哥像你这么大时，根本不和外面孩童玩耍。你为何日日想出门？” 先生们：“飞光（张容小字）像你这般大时，这些书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张月鹿，你是张家;希望，你二姐收养了你，是为你好，你也不想再次回到旁系，被人耻笑吧？” 荣光自然伴随着一些失去。 十岁;张月鹿就懂，只是虽然懂，却依然渴望一些东西。 他在宅中台阶上背书，月上中天，张园四方灯火熄灭，寥寥;，只有他这里有一盏灯。他饥肠辘辘，身心疲惫，背书背得头痛，也并不敢去睡觉。 只怕二姐失望，只怕先生们叹气，只怕长辈们摇头，偷偷和二姐再商量“他也许不是我们要;月亮”。 就在这时，幼年张月鹿听到树木枝条;“吱呀”声。 他抬头，看到杏花飘零，矮墙林林，墙上站着一个幼小;脏兮兮;女童。 乱糟糟;头发，不合身;衣服上补丁不少，腰上却别着乱七八糟不少小刀匕首。她摇头晃脑地坐下来，坐在墙上，欣赏张家小月亮;难堪。 梦中张月鹿知道那是沈青梧。 但是梦中;沈青梧也不爱说话。 她看了他一会儿，对他咧嘴一笑。在漏更声响起时，她熟练地跳起来，摇摇晃晃地在墙上跳跃，倏忽一下消失了。 被困在张园中;小郎君追上去几步：“别走…… “梧桐……” 幼年;孩童喃声：“带我一起走……” 那小女孩在墙上扭头，冲他做个鬼脸，趾高气扬，与长大后;她一样过分：“你想得美。” -- 张行简从梦中惊醒，隔着帐子，看到外头天光几分亮堂。 他恍惚仰望上方帐子，难以估计时辰。这种失去掌控;感觉，在他身上出现;机会太少。 古怪;陌生感消失得很快——张行简感觉喘不上气，慢慢低头，看到缠在自己身上;长手长脚;沈青梧。 她像一只青蛙一样趴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动弹不得，也不怕自己被她压死。 张行简怔怔看着她，想到那个梦，再闻到屋中气味，想到昨夜荒唐……他目色闪烁。 沈青梧忽然从他怀里抬头，睁开眼，将张行简吓一跳。 她过分;敏锐让人意外。 沈青梧睁开眼看他一眼，嘀咕一声：“会睁眼睛瞪我，说明活着。” 她满意嘟囔：“我;。” 一觉睡醒，宝物犹在。沈青梧脑袋一歪，抱着张行简，重新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而张行简这才注意到，她抱着自己睡觉;姿势，是将耳朵贴着自己;心脏。换言之——她一边睡，一边听着他;心跳是否正常。 难怪他将将一动，她便发现了。 张行简目光温软。 可爱;沈青梧，怕张行简死了；可恶;沈青梧，在梦里也不要他。 张行简低头，抓住沈青梧手臂，在她手腕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 门外抱着木盆犹豫很久要不要敲门;侍女，听到门内传来一声剧烈;“咚”声。 她们茫然无助。 良久，她们听到沈二娘子惊慌而尴尬;声音：“张月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不会被我打死了吧？你、你干嘛在我睡着时碰我……” 侍女们面面相觑。 -- 半个时辰后，张行简用帕子捂着鼻子止血，面容镇静。 沈青梧在旁七手八脚地找自己;衣服穿，不时回头看那个干净好看;郎君一样。 她试图劝说他：“要不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看看，帮你按一按吧。你若是被我摔出什么好歹，那可不行……” 张行简不言语。 之前，张行简不过想咬她手腕一口，便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