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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2 / 3)

/br> 她冷笑道:“瞧瞧,我这是见到故人了,怎么,做本宫床榻上的男宠不够,还跑去胶东找萧则策当起谋士来了。”

纷扬暮雪划过裴行祐眉间,他未见发怒,只是收了伞,朝萧锁月长揖后,直起身淡淡道:“多年未见,殿下还是老样子。”

“不过谈起故人,裴某倒是有样东西想要呈上给殿下过目。”

裴行祐说完,击掌两下,身后便有人提来两个红漆盒。

漆盒落地散开,竟咕噜出两个带血人头!

其中一个鲜血未凝的头颅主人,正是是刚刚还为萧锁月披衣的莲奴,红意潺潺渗透白雪,一地狼藉。

萧锁月手中长剑忍不住微颤。

裴行祐缓缓摇头:“可怜这个小少年了,想要钻狗洞逃出公主府给淮北军报信,结果被人抓住,当场斩杀。”

“哦,另一个人殿下恐没有见过,但他的名字,殿下定十分熟悉。”

“葛庚阳,淮北军统领。”

“裴行祐,你诛杀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萧锁月指着裴行祐,咬紧银牙。

裴行祐拢手淡笑:“朝廷命官?只叹跟错了主,怕是身后名节都难保。”

“郡王登基在即,还望殿下识时务些,交出玉玺与小皇帝下落,裴某量在与殿下故人一场,可向郡王求情,饶殿下一命。”

萧锁月咯咯笑着,轻蔑眼神如利刃般恶意:“求情?笑话,本宫何时需要一个贱民的施舍?”

男人额角隐隐暴起青筋,但很快压下,他挥手:“来人,给我带下去!”

他话音未落,就见紫衣女子便举起长剑,决然朝自己脖子抹去!

就在冷刃触到脖颈那刹,萧锁月手中剑被股大力震开,她踉跄后退几步,金钗尽散,玉白颈上一抹红痕,格外妖艳。

裴行祐攥紧夺来长剑,嗤讽:“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言罢甩袖便走,临走前轻飘飘吩咐马行历:“看好她,别让死了。”

马行历拱手遵命,复看向跌落白皑雪中狼狈的女子,不由暗叹,花无白日红,谁能想象昔日最为尊贵的镇国公主,如今这般模样?

*

天牢内,阴冷带着潮馊,方寸大的小光柱凄凄迷迷投入铁栏中,绀紫色氅衣被光透得将近发白,上面的鸾鸟金纹细碎闪光。

萧锁月阖目端坐,杂乱与狼狈似与她无关,乌发下面盘如雪,风华绝艳。

耳边忽响起步履声,行走间与地面污水相辗发出的刺耳尖锐,至萧锁月身前倏然消失。

“真是道绝佳美景啊……”女声咯笑着:“皇姊啊皇姊,原来你也会有今日。”

萧锁月抬眼,见满头金钗的萧芙趾高气昂俯视着她:“被人像污泥一般的随意践踏,这滋味如何?妹妹我可真想知道。”

萧芙说着,还故作惊慌捂住口:“哦!本宫都差些忘了,皇姊你可早就是残花败柳之身了,细数大齐百来年,哪位女子曾像皇姊如此的风流,男宠无数,竟是将外头那些男人都比了下去。”

“只是……说的好听些是风流,不好听些,皇姊的这般行径,那就是放荡了,妹妹还真当佩服的紧呢……”

萧锁月不屑冷哼:“谁是你皇姊?本宫可不敢认你这个妹妹,引狼入室,内外勾结,父皇知晓你干的事,可不得气得从帝陵里跳出来。”

“那又如何?”萧芙瞪红了眼,狰狞盯着萧锁月:“最后还不是我赢了,而你,萧锁月,先帝朝纵有无限风光又如何,一朝失势,也逃不过鼓破万人捶!”

“哦,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萧芙顿了顿,得意道:“太后与皇帝已被找到,小皇帝被当场赐了鸩酒,你现下对于萧则策已毫无用处,赐你白绫一条,也是早晚的事。”

萧锁月眉头一跳。

仅赐皇帝毒酒。

萧则策竟然未动母后。

也是,他萧则策是太宗庶支一脉,即便得了玉玺与天下,终究得位不正,难以堵住全天下士大夫的嘴,母后久居深宫,既是先皇生母,又吃斋念佛,从不闻朝堂之事。

囚禁一个无权无势,又可以示自己得位正统的傀儡太后,何乐而不为?

但母后暂时安全,并不代表会永久安逸,过了这风口浪尖,谁又知萧则策会不会再下毒手?

她是注定活不长了,也不想活,但她定要在剩下日子里,将母后救出来。

萧锁月攥紧膝处绸料,长吸口气。

复了,她扬起下巴,无谓挑眉:“那又如何?萧芙,你以为自己母族与萧则策母族乃同宗,他赐我白绫,你自己便能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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