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祐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回去。 宋怀玉倒也没多想,揽着裴行祐肩膀为他引荐一人:“这位是沈家大公子,沈间,乃国史院编修官。” 桌末一位青年闻言站起,朝裴行祐拱了拱手善意笑笑,裴行祐回礼。 “不知行祐兄病好些了否?我曾看过你文章,做得极好,谁曾想你春闱那几日竟错过了,真是可惜。恰好最近圣上要修大典,国史院事情繁杂,不知是否有意进国史院,协我共同修史?” 裴行祐虽未参加会试,但在淮南参加乡试时成绩斐然,况且大齐的举人若是当官,亦是可以参加下一轮春闱的。 只可惜…… 裴行祐拒绝了沈间与宋怀玉的好意,他家中尚有老母,且老家并无亲戚照料,若他执意留在长安,就是对不孝了。 见裴行祐摇头,沈间道:“你是担心举人只能为后补官员吗?这点你不必担忧,家父在吏部素来讲的上话,届时我将裴兄的文章给家父看看,家父惜才,自会留下你。” 但裴行祐还是拒绝,沈间感到惋惜,此人博闻强识,若真能进国史院,那便是如虎添翼,修史进程会快上许多。 宋怀玉了解内情,见状心中微叹,摇摇头同沈间道:“他若定下何事,便是将刀口架在他脖子上你都劝不动。” 沈闻笑笑不言。 这厢饮酒谈笑正甚,忽听见那头宾客慌乱涌动,过了少顷,七八个灰袍内侍将个红衣劲装的少年从人群间抬出,少年双颊熏红,细长凤眼半眯,嘴上嚷嚷尽是些骂人话,偏偏手脚还不老实,悬在半空中不停用手扒拉着其中一个内侍的脸。 “老子!乃全胶东最俊的郎君!那徐磊……算……算哪根葱……”少年笑着打个猛嗝,竟开始扯起另一个内侍的黑幞头,半响惊奇:“呀,这位公公戴的怎是假髻?” 言罢将假发一掀,那内侍头顶发凉,连忙哭丧着脸:“郡王……您……您快将它还给小人吧……” 少年仗着身量高,贼笑:“你仗着自己本事拿吧。” “二兄……你莫要胡闹了!” 一个粉衣少女气恼轻跺着脚,声音细弱苍蚊,见四周众人都在看自家笑话,白皙秀气的脸倏然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