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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2 / 2)



樊诘挡去送来酒盏,摇头自谦道:“哪里,起居郎虽能平日与陛下亲近些,可终归是个寄禄官,没甚么实权,哪像你,分去谏院。”

那人道:“在谏院言语倒是畅快了,今日骂这个,明日讽那个,可终归是个不得圣心,掉脑袋频繁的难差,还是你的位置好。”

“不过……”那人顿了顿,忽然压低声响:“那个与你同乡的裴行祐,此次春闱好像没什么水花,众人当初都说他厉害,结果别说前三了,榜都没上,看来不过噱头尔,亦不过如此。”

樊诘眼光一闪,没有说话,转了其他话题望向门外:“不知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书童许山,怎这么晚还不归家。”

众人皆说未曾看到,不甚在意大笑道:“肯定是主子高中自己开心,去酒楼耍去了吧……”

樊诘却想法却无法如此乐观。

许山性子他很熟悉,没有主人允许,是不会私自外出深夜都未归的,如此反常,会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他眉头攥紧时,门口传来小摊声吆喝:“状元郎,这有个人找你。”

他匆匆走出门外,见是姨父家长女表妹詹铃,哭得话语都不利索:“表兄……父亲……父亲母亲被官府抓走了……说……说是滥用私权……”

樊诘冷笑,滥用私权?不过是没用的老马,抓人的幌子罢,他急忙摇晃詹铃双肩:“你告诉表兄,可看到那些官兵往哪个方向去了?”

詹铃抽噎,指向城南。

城南长公主府!

樊诘眉头一凛,急匆策马朝城南赶去。

长公主尚在禁闭,公主府门口站伫许多长靴黑锃,手持长枪的禁军。

而高大檐甃之下,站着一位静待已久熟人,看见他,宝萍端庄弯唇一笑:“樊大人可算是来了,公主等待久矣。”

言罢打开金钉朱门,朝樊诘做出个请的手势。

外头漆黑,而府内却十步一灯,奢华非常,绕过诸多葳蕤草木与落错假山,宝萍将樊诘带到一处稍显荒芜院落处,打开门,出现一个莫约两丈地窖入口。

冷月当空,地窖台阶像个张开深渊巨口的饕餮兽,一阶一阶,将惨白月光吞噬腹中。

凄厉惨叫声从下方传来,鞭打阵阵。

樊诘肌肤激起寒颤,双腿止不住抖起来,宝萍声音响起:“樊大人不是再找许山公子与詹家夫妇么?他们都在下头,就等着等着大人下去救命呢。”

“你们……”樊诘指着宝萍,瞠目:“天子脚下……”话说至一半,忽然脚下一转,扭头就想逃跑!

还未出两步,宝萍冷哼一声,挥挥手,暗中几个大汉将樊诘架起,径直就将人半扔进去。

地窖潮湿阴暗,樊诘滚了好几圈,这才勉强抬起头。

面前几盏幽弱烛火,萧锁月懒懒撑着脑袋,斜坐在圈椅上,居高临下睥着他。

公主扬唇,缓缓道:“大人,又见面了。”

“去看看你的亲人们吧,刚刚你想要逃跑,可把他们心都伤透了呢。”

“公……子公子……”许山说着,口中吐出浑血。

樊诘循声回首,这才看到角落中三个手脚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皆被打得遍体鳞伤,血水潺潺汇流下方,散发出恶臭血腥味。

詹氏夫妇都已晕过去,唯有许山独木难支,瞳孔颤抖望着他,又哭又笑。

樊诘脚下发软,扑通一声竟坐倒在地上,眼里染上绝望朝向萧锁月:“我与公主无深愁大怨,公主如此对臣下,就不怕来日遭到报应?”

“报应?樊舍人,你再仔细想想,之前做了些什么事,让你得到今日的报应?”萧锁月吃吃笑起来,幽暗内室中宛若鬼魅。

“还是想不起来?”萧锁月言罢稍扭了头:“裴郎君,出来吧。”

暗处缓缓走出身形挺拔的男子,白衣束发,眼神淡淡看着地上樊诘。

樊诘在看清来人后,恨意满溢眼神刹那间瓦解,变得慌乱起来:“青……青澹?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低下头笑了,声音很轻,很轻,他蹲下凑近惊慌失措的人:“我为何在此处?你难道不是很清楚么?”

“鸢乌草,含鼠花,还有那个你丢在昌广楼下的香囊。”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有这么恨我,恨到不惜用如此下作手段谋取私利,轻易毁掉别人一生,樊诘,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

许山声音后头激烈拔高:“你诬陷!公子高风亮节,文采斐然,怎会屑对你做下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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