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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2 / 3)

不知道。”

领头官兵嘶牙咧嘴,两个绿豆般斗鸡眼更加聚火,俯视着这小子怒声:“罪臣之后,敢私逃军营,还敢贫嘴!给我军法处置,狠狠打!”

“狠狠打!”

血水碎肉四溅,瘦弱的李柄被死死压在漆黑的木杖下,脖子紧紧扣住,他咬金牙关,誓死嘴边都不蹦出一句求饶。

旁地官兵见状不妙,上前相劝,全被斗鸡眼官兵叱喝回去。

白雪被热腾红色浸染,蜿蜒成河。

杖下少年纹丝不动。

一个身影跪爬到李柄身边,李柄困难撩起眼皮,见是池梧。

“你就求个饶,求个绕,不然真要被军爷打死了。”

恍若未闻。

池梧急了:“求饶要你命?这么又孱又憨?”

还是不动。

池梧只好用极低的声音,面抵面,恨铁不成钢悄声咬牙:“那你妹妹呢?你没了,她上哪去?爷爷帮里可不收女的!”

李柄身子忽地浑然一抖。

他哆嗦着唇,眼皮扑朔,瞳孔震动血红,最终还是紧紧闭上眼睛:“军爷饶命!我……我知错了!”

斜眼军官奸笑抓起李柄头发,迫使他抬头:“你是谁?再说一遍?”

“李柄……”

“听不到!”

“李柄。”

“还是听不到!”

“李柄!李柄知错了!李柄不该冒犯军爷,李柄不该私自逃营,李柄……李……”

少年声音越来越大,中气却逐渐消弥。

斜眼军官望着眼神逐渐死灰的李柄,得意大笑,招呼左右,指着脚下的人:“看看,看看,全家都快死光了,还在老子面前耍官二爷脾气呢。”

“你给爷记好了!你现在,不过只是南营里头一个看马料的黥面流犯!给你条命,那是天家仁慈,赏的!”

就在他吹鼻子得瑟时,李柄顿了顿脑袋,彻底昏迷过去,躺在雪里。

“呦?还给爷装晕?来人,雪水捂住口鼻,把他弄醒!”

矮洞枯草里的李希莳再也忍不住,兄长的话抛掷脑后,哽咽踉跄跑出来。

“你们坏人!走开!都走开!”

她推着四方的官兵,瘦弱手臂似枯草茎,铁甲面前,宛若卵击石般无力无助。

面对手足无措的柴瘦丫头,四周的笑声更加肆意,他们玩弄般的,将小丫头的脑袋一次次往地上按,给她挣扎的余地,又在她恨恨抬起脑袋时,毫不留情地将她碾在地上。

“你还别说,这小丫头片子,柴是柴,可仔细一看,长得还挺好……”

“我看看我看看……”

就在官兵咸猪手扒拉上李希莳的脸时,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子挡在她前方,黑影罩住女孩整个身躯,她抬起头,池梧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气:“你怎么就出来了?”

言罢他扭头,咧嘴痞痞一笑:“不过,你那个孱鸡兄长倒是没有错,对这些烂人,就不该服软,显着他了。”

“小妹妹,哥哥我就高光一回,你可要看好了!”

池梧活动全身筋骨,歪头耸肩的,巨大阵仗惹得对面官兵满头雾水,甚至纷纷后退几步。

斜眼官兵歪着嘴,皱眉望着他。

池梧上下胡乱挥了挥拳头,趁对方看着拳头眼花缭乱时,猛地朝后头大喝:“四福子!香灰!”

四福子不知何时爬到断头佛像上,得到指示,将手里破鼎里的陈旧香灰一股脑往下倒去。

四面八方小乞丐纷纷朝目标奋力砸东西,倒雪堆,砸炉顶,挥砖块,甚至还有过分的,把粪桶里的粪一股脑泼在官兵群里。

官兵队列开始杂乱,前方挥舞手臂的池梧刹那间,梭箭似的逃跑出破庙。

雪夜无月,池梧一口气跑到大街上,街上巡逻的衙役提着灯笼,敲着锣鼓,被蓦然扑到自己身上的身影吓得一哆嗦,衙役抬起灯笼瞪眼:“池小溜子?”

池梧哭爹喊娘,鼻涕直蹭:“秦爷,您救救我吧,我家要被人抄了……”

秦爷嗤笑:“家?你那个破庙?”

“秦爷这回救我,下次,我保证,再不带人街上鬼混,我……我去漕运码头,当扛货的去!”

秦爷话不多说,只歪了脑袋示意带路,池梧见状,赶紧收起泪涕,秒变笑脸,哈着腰快速为人引路。

好巧不巧,此刻斜眼官兵正气急败坏折磨着一个小乞丐,混乱的破庙里,池梧忽然立在门口,大声吆喝一句:“秦爷在此!休得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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