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案,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一是印泥中加入一种昂贵且罕见的颜料,那处矿产把持在皇家手中,以保证不外流,每年分发到各地都是有数的。 这种颜料颜色特殊,几乎无人能仿。 兵卒一眼就辨认出了真假。 他深深地看了顾璋一眼,又回头小声问拿着纸笔登记的文官:“今年去府城考童生,什么时候结束的?” 那文官回答道:“有些时日了,不过算放榜的话,应当是三天前。” 兵卒呆呆地张开嘴巴,倒抽一口凉气。 三天前? 他当年在边关打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急行军过。 从这里到府城,竟然三天就赶回来了?! 兵卒再看向顾璋,眉毛微抬,侧头对下属道:“把人带出来。” “可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请示一下,或者等户籍册更新?”衙役犹豫道,毕竟户籍册还没更新,他们这样少一人,回去不好交代。 “放人!” “是。” 顾方正有些诧异,不知为何这个兵卒头头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竟然不找他们麻烦,那衙役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顾璋。 顾璋静 静矗立在枣红色马儿旁, 眉眼冷硬, 神色专注。 发丝有些凌乱,衣袍沾着点灰尘,眼底有淡淡的疲惫,却看不出太多狼狈,只让人觉得身姿挺拔,仿若深深扎根于岩石上的劲松。 虎头他爹从应征队伍中被放出来。 顾方正眼眶一下子红了。 “爹。” “多亏了小石头赶回来。”顾方正声音都微微哽咽,“还不谢谢人家。” 还不等虎头他爹道谢,不远处被兵卒衙役带着向前的人群突然闹起来。 “救我!” “小石头你能把你们村的人带出去,也使使劲儿把我救出去,我给你三十两,不,六十两!” 人群没有因为他们停下来,一直在往前走,这会儿经过的,竟是对面大丰村的人。 “孙刀?”顾璋认出了这人。 和记忆中杀到永河村抢人的那个满脸凶煞,膀大腰圆形象不同,眼前这人消瘦了一大圈,腿似乎也有些不利索。 他早就听说吴县令那日气恼,觉得这群人胡闹,差点让他在皇上那里闹出岔子,板子打得极重。 偏偏大丰村请来的郎中医术也不精,竟有一半人落下了腿疾。 顾璋巴不得拍手叫好,脑子有病才答应。 孙刀见他转身,竟噗通一声直接跪下,大声哀求道:“救救我,我不想去边关,你能救你们村的人出去,肯定也能救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善于煽动人心。 他周围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顾璋,看向虎头一家,队伍前进都停滞了。 兵卒头头又走过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顾璋指着孙刀道:“他不想去边关,想跑,还带动整个村的人闹事。” 兵卒瞧他一眼:“有力气闹,等会给他们登记去冲锋营。” “是。”说着赶来的人手里拿着杀威棒用力打下去,“走不走?” 听到兵卒头头的安排,人群中轰然爆发出巨大的喧嚣声。 “别,我赶紧走,我不去什么冲锋营。” “孙刀你个杀千刀的,又坑害我们!” 但是这股喧哗很快被镇压,闹事的人手都被绑在一起,被驱赶着往前走。 看着人群走远,顾璋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 *** 顾璋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 入眼是雕梁顶。 这是……顾璋清醒了一会儿,这好像是他在燕府的那间房。 怎么会在燕府? 门口传来姜武饱含怒火的声音:“你们一个个好意思吗?派你们去是做什么的?竟然连个十岁小孩都赶不上。” 顾璋缩缩脖子,他还是头一次听姜武这么发火。 门外。 燕老面色也沉:“把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家丁两排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那几名被派去护送顾璋回来的 家丁,颤着声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怎么会跟不上?难不成你们的马更差吗?” 燕老后怕得声音都有些发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