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和舅舅一同被司机送回了家,一回到他熟悉的小窝,入目的是光可鉴人的地面。 再抬眼看,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桌子上原本凌乱的摆放都变得井井有条。 “喔,进贼了?这贼还挺爱干净。”初澄想起之前只有舅舅来取换洗衣服的时候从自己拿过钥匙,随口开起玩笑。 “别贫。”金董放下手里杂七杂八的包裹,拍了拍高定西装的袖口,“我已经替你和这边的家政公司签好了合约,给了他们备用钥匙。以后每隔两天,公司就会派人过来打扫一次。” “不用了吧。”初澄随手拿起一只抱枕,舒服地窝进沙发里,“又不是在自己家,我就这七八十平的月租房,哪里用得着家政公司。” 舅舅转了转左腕上的手表:“我知道你工作忙没有时间。而且身体刚恢复一点,还需要好好休息。再说,你这房子从里到外也没什么怕丢的值钱东西吧?” “……”好过分。 初澄正想对他的体贴表达感谢,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金董受了上次的教训,怕再唠叨下去,这个一身反骨的小子又要不高兴,索性直接放手。 “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忙工作,不留下陪你了。餐桌上有秘书刚去买的热粥,你吃完饭在家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了。” 他指的是前两天逃院逛夜市街的事情。初澄听出了话外之音,一时理亏,沉默着没有说话。 舅舅继续着叮嘱,边走边说:“还有,你的速溶咖啡已经被我扔了,近期都不要再熬夜。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别逼着我制裁你的游戏账号,我可只负责封不负责解。” 初澄起身送人出去,态度良好地满口答应:“知道了。您该忙就忙去吧,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金董和秘书站进电梯。 “拜拜。”初澄满脸乖巧,微笑着告别,却在轿门闭合的瞬间立刻转身回房间,换了件连帽卫衣下楼。 他从小区侧门出去,在街边招停一辆出租车,坐上副驾驶:“师傅,到十中。” “好。”司机的年纪大概三四十岁,有些自来熟,很爱说话,瞥着车载显示屏,“都这个点儿了,你晚自习迟到了吧?” 这时候如果解释自己不是高中生,免不了又要被说一箩筐“看起来很年轻”、“几岁上学”之类的话。 初澄干脆笑答:“不着急,我们老师这几天请病假,没精力管这些迟到早退的事。” 司机打着方向盘,啧叹一声:“哎,干什么职业都不容易啊。” “可不是嘛。”初澄应了声,然后低下头玩手机。 在住院最后的两天,他收到了不少学生发来的问候消息,这会儿就像是个操心的老父亲,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班里看看自己的崽崽们。 此时晚饭时间已过,学生们进入了自习状态。教学楼的走廊里十分安静。 初澄放轻脚步来到7班后门,想看看班里的情 况, 未料刚一探头就和学生对视在了一起, 连忙缩了回去。 “哎?刚才那是初老师吧?” “我好像也看见了。” “他在哪儿呢?” 正在写作业的学生们产生了一阵骚动,纷纷抬头向门边张望。初澄只好大方地露面。 “初老师你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听说老师的胃出了问题,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脸色看起来还是很憔悴啊,应该还没恢复好吧?” 初澄被众人齐刷刷的视线盯得有些难为情,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大家声音轻些,不要影响其他的班级。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就是做了个小的切除手术,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肿瘤吗?应该不是急症吧,之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 “啊?初老师那么年轻,不会是平常被我们气的吧?我看百度上说人心情郁闷或者经常发脾气就容易生这种病。” “那我以后都尽量好好听话,让你少操点心。” 一时间学生们七嘴八舌,根本辨不清是谁在立fla。 学生们的话虽然说得有点肉麻,但初澄初为人师,还是会被那些真诚细腻的情绪感动。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他伸臂向四下安抚,轻声询问,“大哥没来吗?” 前排的学生指了指讲台边的椅子:“在办公室吧,最后一节数学课的时候他还坐在这里监考呢。” “又考试啦?不是昨天才考过吗?”初澄想起自己早些时候刷朋友圈,偶然看到了有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