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安缓缓地收回视线，清隽的眸子里，杀气迅速升腾。
“带他来见我。”
二十分钟后，程璐领着两个人，推搡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四面环墙，装了隔音，只有一扇密码门可进入。
房间里布满监控，一盏硕大的白炽灯悬挂屋顶。
角落处摆放了一张黑色的单身沙发，周津安斜搭着双腿靠在那里。
他阴沉着一张脸，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一支点燃的烟，烟蒂猩红，烟雾缭绕，但他没吸。
“跪下。”
程璐一声冷喝，抬脚就朝那人的膝弯踹过去。
“扑通”一声，那人跪在了地上。
程璐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人猛地一把扯掉了他头上的黑布套子。
白炽灯的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嘴上贴了黑胶布，呜呜个不停。
“让他说话。”
周津安发了令。
程璐亲自上手，扯住胶布的一端，猛地一拉，那人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艹，老子要告你们绑架！”
他一开口，嘴里很不干净，程璐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他被打得嘴角渗出了血。
“为什么要陷害乔恩？”
周津安仰靠在沙发上，面色昏暗不清。
“我没有。”
聂道俊矢口否认，他说话不敢造次，眯缝着眼，想要看清周津安，却未能如愿。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要陷害乔恩？”
周津安的声音，阴冷得可怖。
地下室的中央空调对着聂道俊吹，温度极低，他胳膊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我没有。”
他嘴硬，继续否认，但语气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坚定了。
程璐上前，一脚踩中他的小腿，脚底用了十分力，狠狠地碾压着小腿腓骨的位置。
聂道俊吃痛，额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滑。
周津安缓缓地起身，鞋底落在地面上，发出空灵的声响。
“嘚，嘚，嘚……”
一声接一声，声声落在聂道俊的心里。
他整个后脊都弯成了一张弓，牙关咬得紧紧的。
“那我们换个问题，是谁让你陷害乔恩的？”
周津安居高临下俯视着聂道俊，他在周津安面前痛苦地扭曲着，像条垂死挣扎的蛇。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
只听到一声脆响，聂道俊腓骨断裂开来，他抽搐着，一头栽倒在地上。
“说还是不说？”
程璐喝道。
聂道俊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他脖颈上的青筋暴露，一双血红的眸，恶狠狠地蹬着周津安。
程璐的脚再次落向聂道俊的另一条腿，周津安却伸手制止了他。
他使了个眼色，程璐从兜里掏出手机，冲聂道俊亮出了一张照片。
“这人认识吗？”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笑得像花儿一般灿烂。
聂道俊满脸都是冷汗，目光在瞥见小女孩的那一瞬，变得温柔又慌乱。
“瑶瑶，你们对瑶瑶怎么呢？她只是一个孩子，才六岁，她是无辜的，你们不要伤害她，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拿去，你们现在就拿去。”
聂道俊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格外的激动，他拿头狠狠地撞向地面，想要用自己的死，保全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儿。
程璐一把拽住了他，鲜血顺着聂道俊的额头，汩汩地往下流。
“乔恩就不无辜？”周津安冷喝一声。
“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乔恩的？”程璐又逼问。
聂道俊的脸上，血水、泪水、汗水混作一团，眸中只有痛苦和恐惧。
他知道，只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的痛苦就结束了、恐惧就解除了。
可他却一点都不识时务，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
“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