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青有意要让宁矜感受世间险恶,所以宁矜的租房之路格外坎坷。 仅仅一天,她就有些心力交瘁。 加了钱之后中介的确又新增不少房源,但依旧乏善可陈。 她原以为纽约再怎么说也是国际大都市,应该不会比蓉城的房子还难找。 可现实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个三十平方米的单身公寓,不算特别好的地段,也要她目前手头上能够流动的资金一半。 还必须是年结。 年结倒也是无所谓,但宁矜就觉得租金实在是太贵。 筋疲力尽地回到希尔斯别墅,宁矜脱掉外套,连澡都没力气洗,倒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傅宴青正在开视频会议,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躺在沙发上累瘫了的宁矜,他装模作样地关心了句。 “一切顺利吗?” 宁矜提到这个就堵心,但在傅宴青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了面子。 她神色淡定:“还不错。” 傅宴青点头,甚至还好心地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宁矜看着茶杯中缓缓飘扬的水汽,又看向神色温和的傅宴青,狐疑地盯着他。 难道她找房子连连受挫,真是傅宴青从中作梗? 可为什么? 他就这么无聊? 宁矜越想有可能,但无论傅宴青有没有做手脚,她也拿她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深深的无力感憋得她胸口发闷,宁矜将自己陷在沙发里,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吐出一句话。 “不用,我自己可以。” “好。” 傅宴青说完,抬了抬下巴:“喝一点,提提神。“ 宁矜喉咙的确有些干了,一天下来的几乎没怎么喝水。 她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苦,但自己喝下去之后又有点回甜。 一天内的疲倦似乎都因为这口好茶得到了片刻缓解。 宁矜由衷赞叹:“真是好茶。” “瑶光带来的。” ”……“ 口中的茶突然不香了,宁矜垂着眼皮,忽然不想说话了。 傅宴青睨着她的表情,轻轻一笑,低哑磁性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开玩笑的,这是刚从国内运来的。” “……” 宁矜如鲠在喉。 虽然不难过,但很憋屈。 那感觉就像她就是个木偶,而傅宴青就是那个提线人。 她的喜乐哀怒全都被他随意掌控,随意玩弄。 宁矜皱了皱眉头,心口那股沉闷又窒息的感觉让她极其不适。 她从沙发上起身,转身去浴室洗澡。 泡过澡,她再糟糕的心情都会缓和一些。 宁矜走进卧室吹头发,温热的风吹在头发上,坏心情也像是被吹走了。 卧室的梳妆镜里倒映出男人走进来的模样,她顿了两秒,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情。 傅宴青也已经洗完了澡,身上带着股冷松沐浴露香味。 他一靠近,宁矜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 手中的吹风机被男人接过,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的发丝间穿过,居然带着些温柔的味道。 忽然,他的手指碰到一处小小的疤痕。 傅宴青微微皱眉,拨开缠绕在指间的头发,隐约可见那手指下的一处月牙状的痕迹。 “怎么弄的?” 宁矜被温热的风吹的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他这句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你头上的伤痕。“ “哦,磕到墙上弄的。” “什么时候?“ 宁矜仔细回想了下,没有隐瞒。 ”高中。“ 那时候她因为成绩优秀,被选送到纽约来做暑期交换生。 没想到有天放学经过一个巷子会遇上黑帮火拼,她惊慌失措地跑进巷子里,看到里面有个人快死了,圣母心发作救了一下,结果那人差点掐死她。 这伤痕就是男人掐着脖子,抵到墙上时候磕的。 那人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没掐死她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