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街位于老城区,正好碰上道路施工,路不是很好开。 车子走走停停,宁矜望向窗外的景色,一时有些恍然。 近些年城市改造,老城区因为有古建筑,并不像新城区遍布高楼大厦。 整个城区还维持着她高中时候的样子。 郁郁葱葱的梧桐树,青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交错有致的小平房。 三三两两穿着校服偷跑出来的学生,树荫下坐着小板凳,摇着扇子的老爷爷。 一切好像都没变。 也许是宁矜看得太专注,谢轻舟也看向车窗外。 正好附近有学生外出写生,女生们安安静静地画着老师布置的景物,而男生们自由发挥,其中一个男生画的是对面正专心作画的女生。 她画得很认真,而他画得也很认真。 中途女生颜料不够了,找男生借,男生立刻用另外一张画把刚才画的那张覆盖住。 但耳根子却红了。 “你在画什么?” “没什么。” “切,洲哥,画学委就画学委,男子汉敢画敢当!” “找抽是不是?” “哎呀,洲哥你怎么脸红了,好纯情啊!” 场面似曾相识,谢轻舟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太阳穴却隐隐跳动。 又开始疼了。 只要他一想大学以前的事,他就神经痛。 谢轻舟闭了闭眼,不再回想,那股难言的刺痛渐渐消失。 车子停下。 谢轻舟还没睁眼,宁矜已经下了车。 砰。 一声干脆利落的关门声。 谢轻舟睁开眼,瞧着宁矜大步离开的背影,生怕他追上似的,有些哭笑不得。 他就这么讨人嫌? 宁矜刻意加快步子,又绕了会儿路,后面果然没有那烦人的脚步声。 她松了口气,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谁知这好心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见巷子出口处,谢轻舟正背靠着墙,侧脸看她。 “什么事让宁小姐心情这么好,都哼起歌来了?” “……” 宁矜嘴角抽了抽:“谢总没有别的事情做吗?” “有,不过这巷子人烟稀少的,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行,不太安全。” 谢轻舟朝她走过来,嘴角还噙着浅淡的笑意。 “第二个人情,让我做一回护花使者。” 宁矜望向不远处沉下地平线的夕阳,周围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的。 狭窄巷子里要真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确实不安全。 她不再拒绝。 “谢总不愧是妇女之友,想得的确周到。” “我要是妇女之友,也没见你对我有半分好脸色。” 谢轻舟微叹口气,用食指挑了挑额前落下来的碎发。 “好歹我们也是深入交流过的。” “……” 烦死了。 宁矜这段时间刻意不去想纽约那晚的事。 可无论是傅宴青还是谢轻舟都不断地在提醒她不要忘记。 她若有似无地扫了眼谢轻舟的下盘,口气淡淡。 “要真深入,我也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见谢总名不副实。” 被宁矜一语双关地怼,谢轻舟不怒反笑。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 有机会个鬼。 宁矜内心骂骂咧咧,懒得再和他说话,用竞走的速度冲到了一家门口。 她双手环臂:“多谢你送我,我到了。” 谢轻舟挑眉,目光落在距离宁矜所站门口左边隔了百米位置的小平房,似笑非笑。 “看来宁小姐的确不常回北市,连自己家的位置都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