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全心停博,抢救的机会将十分渺茫。 对于室颤波,越早电除颤越好,可是此时根本不能掀开无菌单,更加不能进行电除颤,连麻醉医生静推肾上腺素都小心翼翼,生怕干扰杨平的操作。 大家盯着屏幕上的室颤波,心脏紧紧地揪住,拧在一起。 手术室异常安静,马主任看着室颤波,提心吊胆,生怕突然变成一条直线,进展为全心停博。 其他人心里不停地催促:快点,快点,快点。 武医生的两只手抓在除颤仪电极板的手柄上,随时准备除颤,巡回护士的手已经抓住无菌单的尾部,准备掀起无菌单。 可是杨平依然在手术,没有任何结束的意思。 一旦黄金除颤时机一过,再无机会,但是又不敢催促,只能干着急,心如火燎。 墙壁面板上的时间,秒针的数字,不断的增加,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 杨平稳如泰山,双手的器械配合,切开,分离,止血,越来越快,刀尖的舞蹈要完成最艰难的一幕。 “怎么回事?” 观摩室,众人也看不懂究竟怎么回事。 出现室颤,还在手术?不抢救?一旦失去最佳时机,没人可以抢救过来。 约翰内森喃喃地说:“趁停跳期以最快速度完成手术,手术之后还要抢救过来,这是与死神面对面的对赌。” 也许,只有约翰内森才能明白,这最后一搏的难度、风险与义无反顾。 做这样的手术,需要多大的自信和勇气。 没办法,在现在的医学条件下,这是对极限的冲击。 约翰内森的肾上腺素消耗殆尽,已经无法再支撑他的全神贯注,但是他还是积聚力量,勉强站起来,向屏幕后面的主刀致敬,然后烂泥一样坐回去。 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漂浮在水面,随时可能沉没。 激光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肿瘤底部的分离,终于,它犹如挖地瓜一般,将延髓最深,也是最后一个根,成功地被挖出来。 “除颤!” 一声洪亮清晰的命令。 每个人如同蓄力已久的离弦之箭,各就各位,当除颤仪的电极板压向冯老背部的时候。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这次只用了六个回合,成功电复律。 心电复律! 果然,一次与死神的豪赌,别无退路的终极赌局,他赢了。 成功地完成一次死亡穿越。 犹如穿越漫长的黑暗,大家精疲力尽,最终看到希望之光,脑干区域的肿瘤完整地切除,剩下的上颈髓部分,显得非常简单。 当最后一个肿瘤根系分离出来,这个肿瘤犹如一把树根,带着一丝血液,扔在金属盆里。 显微镜下,干净的术野,观察足足五分钟,没有出血点,杨平才开始冲洗。 “他成功了?”格里芬已经精疲力竭,说话都声音嘶哑。 伍德海德双目无神,愣愣问道:“成功了?” 而约翰内森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完全没有听到格里芬的话,双目呆滞的看着屏幕,嘴里自言自语:“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整个观摩室欢腾起来,相互握手,相互拥抱。 手术室,工作没有停息,冲洗,再次止血,颈椎颅底固定,置放引流,分层缝合,头颈部切口覆盖。 拆除固定架,将体位转为仰卧位。 经过三个小时,漫长的三个小时,手术间的门打开。 张教授、韩建功、洪志刚,还有陈院长,远处朝这边看的医生,全部聚集过来。 “生命体征平稳,准备回ICU!” 杨平站在门口说。 韩主任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眼睛都模糊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