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勇被送进医院,许芳守在手术室外,朱要武从外面回来时,在走廊路过,原本已经上楼的人,又退回来,探头往手术室那边望。
一错不错的看了会儿,朱要武确定自己没眼花。
他目光最后落在手术室亮起的灯上,眉头拧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在护士那打听到是季父出事后,拧着的眉才松开。
他上楼之前又特意从手术室那边走,看了几眼才上楼。
这一晚,旅店季建华没等回季勇,以为人在大院那边住了,第二天早上他陪着季玲去了医院,在上药室,季玲见朱要武探头往里看,看到她立马走了进来。
季建华对朱要武点头打招呼,季玲说上完药就去看朱奶奶。
朱要武没接话,从护士那询问季玲的伤口,听说恢复的挺好,等上完药跟着兄妹两个从上药室出来,才提起季父的事。
“你爸出事了,你们不知道吧?”这是肯定的口气。
“我爸出事了?”季玲打量朱要武神情,见他面色凝重,心一沉,“人在医院吗?”
朱要武点头,“昨晚我看到你妈等在手术室外,从护士那里知道是被车撞的,早上我去路过又问了一句,说是还在昏迷着。”
其实昨晚朱要武就奇怪怎么只有季玲妈妈一个人,早上他去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果然让他猜对了,季玲妈妈就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他立马就奔上药室来堵季玲。
跟着季家兄妹身后,寻到了季父住的病房,看到还罩着氧气的季父,季玲只觉浑身血液在一刹那间都凝固,腿有千斤重,站门口怎么都抬不起来。
季建华已经冲到床边,小声唤着季父,见人没反应又不甘心,依旧小声叫着。
许芳在一旁劝,“建华,医生说你爸爸可能会永远醒不来。”
只说一句,许芳就又呜咽起来。
季建华红了眼圈,“妈,我爸怎么会出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在许芳的哭诉中,将昨晚从大院出来后,去旅店被车撞的事说了,“......卡车撞到人后就跑了。”
“报警了吗?”
“你爸伤成这样,我哪有心思想这些。”许芳道。
似被噎到了,季建华的脸青紫交替,半响才道,“我去报案。”
是的,母亲做的没有错,但是总觉得事情又不是那么回事。
季建华丢下话走了,许芳张张嘴。
儿子这是在埋怨她?
这时,她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季玲,张张嘴,“换完药了?”
季玲这时在从巨大的伤痛中回神,没有心思与许芳计较,虽然穿到这具身体的时间不久,但是季勇做为一个父亲,他的疼爱和关心不是假的。
季玲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仿佛时刻都会在这个世上消失的季勇,她做不到不伤心。
许芳看着大女儿坐在床边落泪,也没有计较刚刚她不接自己的话,“你也不用内疚,这事不怪你。”
季玲完全沉寂在痛苦里。
至于许芳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
朱要武一个外人,听到这话都想暴粗口。
这脑子是锈到了吧?
人出事不通知任何人,只知道伤心,这也能理解,眼下安慰女儿,还来这么一句话,也真是够可以的。
糊涂。
回到病房后,朱要武和奶奶说起这事,就一脸气愤。
朱卫东在外忙了一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他一脸气愤填膺的模样。
不用他问,朱要武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朱卫东听后眸子晃了一下,并没有发表意见。
反而是朱老太太直摇头,“确实有些糊涂。”
朱要武有仰仗的,越发觉得自己有理,忍不住为自己邀功,“昨晚看到她一个人在手术室外,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好在今天我藏个心眼又去看一次,要不然季玲最后还不得落个冷血的罪名?”
当爸爸的生死边缘,却不去探望,传出去确实不好。
朱卫东打断他的话,“别弄外面的事惹奶奶烦心,今天爸爸和爷爷过来,你去接一下。”
朱要武一肚子反驳的话,在听到爸爸和爷爷后,没有一点意见的咽了回去。
朱老太太看了直笑。
待朱要武走后,朱老太太才道,“也算是缘分,你一会儿也过去看看吧。”
朱卫东嗯了一声。
朱老太太眼里闪过欢喜之色。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卫东对那小丫头很特别。
别管怎么样,这是好兆头。
朱卫东不知奶奶想法,既便是没有奶奶的话,他也想见见季玲。
昨晚他跑一趟北县,把情况捋的差不多,如今季家又出事,看来确实不是他想多了。